舞台剧第一季

本文首发于Z_CHANNEL

前几天影院终于重开，受影院重开消息的影响，各大电影制作公司的股票暴涨，但这改变不了票房和同期相比的疲软。 小罗伯特唐尼出演的《多利特的奇幻冒险》，上映三天，除周末制造了一波票房记录，之后便迅速下滑，场均人次不过10人左右。 还有文迪赛尔加盟的《喋血战士》数据表现，也不过是前者的一半左右。

姑且认为是大部分观众在远离影院这段时间品味大幅度提升，毕竟这两部号称大制作的影片早在国外上映时口碑就一路滑铁卢。 那国产诚心之作呢？

被姜文称为几乎完美的处女作《第一次离别》，评价是新上映影片中的佼佼者，但票房目前徘徊在10名以外的位置。

毫无疑问，这场疫情将对现有的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而依靠消费者亲身参与观看的演出业，时尚产业，展览等，势必要改变现有的模式。

要说短暂失业的电影人不担心自己的职业前景，那恐怕是真的大无畏精神了。对于平时收入颇丰的大牌艺人来说，可能影响还在可控范围内，但对于基层的从业人员而言，恐怕会有种人人自危的情绪掺杂在其中。

英国封闭的这段时间，几位戏剧界的名人大咖闲不住，就在有限对时间内，发挥创意，以有限的设备（大多是移动设备）加上Zoom的加持拍摄了这部迷你剧 《Staged》。 有多迷你？

每集不过15分钟，一共6集，比你坐在影院看部电影的时间还短。

起因是David Tennant和Michael Sheen应导演Simon Evans邀请，准备参演一部舞台剧。

对，就是那种需要观众坐在剧场观看的舞台剧。

这种群体聚集的活动，不用想，肯定是被暂时禁止了。

但是作为莎士比亚的传人，将戏剧的光荣传统弘扬下去是大不列颠国民一种自觉的责任。

从去年的《Good Omens》，David Tennant和Micheal Sheen就制造出了强烈的CP感，而两人也是现实生活中的好朋友，找他们来出这部剧集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导演提议：趁所有剧院处于完全封锁的状态，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排练。等到解禁之后，英国人民势必急需娱乐活动，届时便可以为英国人民适时的奉上一场精彩的演出，也算是为国为民做出了贡献。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演员咖位太大，Simon请得动David Tennant，请不动Michael Sheen。只好让David代为出面，说服Michael参与进来。

说是一场排练，但到了剧集结束也没听他们念几句台词，反而是家常里短的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暴露出不少自带喜剧效果的“人性的弱点”。

比如，两个人从头吵到尾：演职员表，谁的名字排在前面？虽然按名字来说，D远在M前面，但大英帝国也是以姓氏排序，S在T前面，尽管只是一个身位。就这么点事可以吵6集？可以的，特别是你无事可做闲得难受的时候。从family name，到middle name，再到轮流做庄，再牵扯到人情世故。难得的是，当集讨论决定谁的名字排在前面，这集末尾的演职员表就会如何排序。拍摄设备尽管简陋，却难以掩盖后期制作的精心编排。最后还是一位德高望重德艺双馨的前辈出面解决了争端。Judi Dench出马，果然震场，老太太自黑起来也是毫不留情，这里暂不剧透。 虽然是在家办工，但是每天早上也要沐浴更衣，至少上半身要西装领带，下半身穿什么就不重要了，关键要唬人一气。

或者，遇到尴尬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装掉线，冻屏。 作者仿佛穿越时空，所有细节都仿佛在重演几个月前在家（床上）办公的你。

剧集虽然短小精干，但是高潮不能少—— Michael Sheen的角色原定由Samuel Jackson出演的，但局长因为要去拍电影，放了他们鸽子。Michael一直以为凭借自己多年舞台剧经验，又获奖无数，从始至终自己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然而当一切停摆之后，局长提出要重新归队，就让导演和制作人十分为难，谁也不想去做那个当面拒绝局长的人。责任落在了老好人David Tennant身上。Tennant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解释清楚，对不起，我们Moved on了，没想到Mother f*cker侠那边竟然因为信号不好冻屏了。惧怕Mother f*cker侠的猛烈火力，这句话就再也没有说出来....可巧Michael在适当时候的加入，让这场公关危机一再升级。 全剧设置的误解笑料不仅环环相扣，难得的是做到了彼此呼应。

一个梗可以从第一集一直延续到最后一集。刚刚提到的演员名排序的问题只是其中之一。

抓马的是这两位大牌演员，抓瞎的是和他们的家人和工作伙伴。

笑料百出的背后是暖心的人际关系。 David和Michael之间的感情自不必说，斗嘴也像是从《Good Omens》中延伸到现实生活中的“打情骂俏”。

因为大量的空余时间，可以利用起来学习一些新的技能。还记得疫情期间涌现的朋友圈大厨吗？

不需要出门工作，家人之间会有更多的时间交流。夫妻之间会更加体谅彼此，老公会主动提出照顾小孩，烧一顿饭，虽然是举手之劳，但会大大拉近彼此的关系。 即使是平日里关系紧张的邻居，忽然从视线中消失也会牵动你的心：他/她还好吗？门口驶过的救护车带走的会不会是那个独居的孤寡老人。

除了这些情景剧般的室内镜头，导演也适时在仿佛无心插柳般在片头加入很多英国实时街景的空镜：

空无一人的街道

保持社交距离的标语

抢购一空的超市货架

以及还未来得及上架，仍在机器上寂寞空转的卷筒纸。

你会开始担心，那些依靠工资收入维持生活的普通人，现在生活的还好吗？

就像剧集中的导演Simon Evans，名不见经传，好不容易接到一份工作，赶上这场疫情，第一反应就是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排练。

与之对比的，是两位大牌演员，每次排练都漫不经心，可以找各种理由拖延。

甚至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制作人助理，在这段时间干脆在制作人家工作，随叫随到，处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为了安抚两位大牌演员的情绪，在全境交通管制的情况下被迫在同一天之内来往于威尔士和苏格兰之间，为演员送上鲜花啤酒。演员的情绪是稳定了，自己却错过了孩子的生日。 说到底，这场疫情期间最担心丢掉饭碗的，是那些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

不知曾经或者现在仍蹲坐在家的你是否感同身受？是否还能回忆起平生第一次急迫的想要返回工作岗位的那种心情？

我猜此刻你也和我一样想要大声感谢老板，在茫茫天地间，还为我们这样，可能并不算是优秀的萝卜，留下了一个坑。

短短6集的迷你剧，看似是两个好朋友之间的卖萌斗嘴，却能让你感受到在短暂的困难面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

他不会让你爆笑，只能让你嘴角微微上扬，隐隐带着欣慰，庆幸，也许还有几分对未来的担忧。

不能免俗的，让我们一起加油。

疫情期间隔离在家里还能出这样的作品，佩服佩服，整剧效果相当不错，而且是典型的英式幽默，很对胃口。D和M的“番位之争”直接衍生到剧外，仔细看了演职员表，每一集俩人的前后位置都会换一把，一共六集，十二次出现机会，俩人打平，这设计简直太逗了

疫情期间隔离在家里还能出这样的作品，佩服佩服，整剧效果相当不错，而且是典型的英式幽默，很对胃口。D和M的“番位之争”直接衍生到剧外，仔细看了演职员表，每一集俩人的前后位置都会换一把，一共六集，十二次出现机会，俩人打平，这设计简直太逗了

轻巧愉快的英式小品喜剧，每集15分钟，下饭解闷睡前皆可服用。

看完整整2季，也只需要3小时。轻轻松松，毫无负担。

但，重点在于，《Staged》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这部剧。就像一块精巧的大理石蛋糕切片。

通过它的横切面， 你会观察到疫情隔离生活里的甜酸苦辣， 触摸到真实人性中的弱点和温情， 甚至瞥见一丝演艺圈后台不为人知的刀光剑影。 凡此种种，却是以极其爆笑的糖衣呈现给你。

嬉笑怒骂，入口即化。

两个舞台剧演员，加上一个导演，疫情居家隔离期间，希望也能利用时间，通过zoom线上排练。

听上去像个励志故事。

但如果我告诉你，他们花了整整一季时间，互相吵架、拆台、埋怨，直到结尾才开始排练上第一页剧本...

你会不会觉得，这很腐国？ 是的。扮演（本色出演）那种，骄傲又傲娇，单纯且腹黑，异常嘴贱但让人讨厌不起来的smart-ass 是英国演员的一项种族天赋。 看主角吵架，就好像看一场世界级的网球决赛。来回N个回合，梗在空中嗖嗖高速旋转,却决不会落到界外，而且每一招都花样百出，不带重样。 除了国民性格这一因素，英国舞台剧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也给了演员信手拈来抖包袱的自信。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李尔王》台词张口就来，言不出十句必引经据典。难怪他们每每把对手损得半死，自己却优雅而不失风度。

挥一挥衣袖，片叶不沾身。

腐国，不愧是你！

（本文原发于公众号：看荐TheShow）

英国《卫报》的剧评人露西·曼根在写给《舞台剧》的评论起首写了一句话：“总而言之，对演员来说，这不是最好的时代，对从事舞台创作的导演、作曲、编剧，乃至一切以创作艺术为生的人，都是如此。”

我得承认，我去年看《舞台剧》，最开始就是奔着看《好兆头》“良心售后”去的，谁能不爱麦克·辛和大卫·田纳特呢？可当那个大大的剧名Staged出现在屏幕上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特别神似《等待戈多》的荒诞感，西区都关门了，还staged啥？可心老师和大提提，也确实有点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那味儿，漫无边际地斗嘴、和好，没在舞台上唠嗑，而是通过隔离时代最实用的视频聊天应用Zoom。嗯，是穿了赛博朋克衣服的《等待戈多》了。

你会发现，大提提和可心老师，在《舞台剧》里也真的一直在为压根不存在的东西“好上头”。第一季是制作人西蒙·埃文斯那个画饼一样的《六个寻找剧作家的角色》复排版，第二季是所谓的“《舞台剧》美国版”。类似的情境倘若放在舞台上，那我们确定一定肯定会知道，他们的“上头”其实是一种表演，而《舞台剧》妙就妙在，大卫·田纳特、麦克·辛、西蒙·埃文斯甚至朱迪·丹奇，都是真实存在的名字，你在摄像头这边，分不清摄像头那边的他们，是依旧在表演，还是真“上头”。甚至我自己看的时候会忍不住在想，他们真有在搞新剧吗？真要搞美国版吗？2021年了，万万没想到，沉浸式看剧体验是Zoom给的。

收回来一点“上头”，拿理智看看《舞台剧》，它或许如主创们所说，有不少即兴发挥的成分，但“看不见的剧本”里，心思十分精巧(真想说一句：他们说是随便聊的，不是啊，他们是有bear来)。隔离时代两个停工演员的居家办公日常是整部剧的骨架，第一季的“《六个寻找剧作家的角色》复排版”，第二季的“《舞台剧》美国版”，则是像《哈姆雷特》里《捕鼠器》一样的戏中戏。好玩的来了，《六个寻找剧作家的角色》刚好是个关于戏中戏的剧本，第一季刚好六集，你信这是巧合吗？皮兰德娄这部戏，讲的是六个未完成剧本中的角色，因为太想在舞台上获得生命，化成幽灵和剧团成员们达成协议，把他们的故事交给剧团演绎。饶是求着人家演，还不忘给剧团的导演和演员挑刺儿，这一吵，吵出的是“角色”对导演、对演员，甚至对表演的“观看”。

从来只听说过导演和演员怎么看剧本，那是因为我们默认“角色”的生命来自表演者，而忽略了“角色”本身就自带着情感与生命。戏剧理论太过玄乎，《舞台剧》里的插科打诨好懂得多，你可以理解为麦克不再是麦克，大卫不再是大卫，他们都是“角色”。没有人比角色本人更懂“角色”，顺着这个预设，自然而然来到第二季，来到俩人一听说《舞台剧》美国版要找科林·费斯和休·格兰特去演，登时炸毛。到这里，《六个寻找剧作家的角色》这条伏线，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我会很羡慕做《舞台剧》的团队，他们真的是先在做一件让自己很开心的事，进而以做这件开心事时的用心和热情，再去感染观众，来达成观众与他们的“共情”。大约因为他们都是热爱舞台，热爱创作，热爱生活的人吧，隔离时代在他们的热爱上按了休止符，他们可以外化出一副喝了假酒的样子，焦虑，暴躁，蓬头垢面，胡搅蛮缠，作天作地，可在内心底，一直谨小慎微地守着那团热爱的小火苗。

想到个关于剧场的故事，传说每每演出散场，剧院的舞台中间都会留下一盏亮着的灯，是为栖居在剧院里的幽灵而明。久而久之，幽灵们成了剧院的守卫，在冥冥中护佑着舞台上下，诸事平安，护佑着每一场表演结束，都是掌声不绝的满堂彩。最近一年，我总会想到这个故事，在剧场关闭大门这段漫长的时间，剧院幽灵们会不会无聊，无聊到把他们看过了千八百遍的戏，自己在舞台上演一演？又或者，他们会不会以为没有人再爱舞台了？再者说，他们得靠剧场每晚上演的故事，才能留住一缕魂魄，没有了舞台上的人间悲欢，他们也就像一阵风似的，散了，没了。不太愿意继续深究，光想想就觉得伤心。

可心老师在剧里和大提提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剧场中，大提提答，“当然啊”。

别离有时，重逢有时。我们一定能等到剧场重开的那天，对吗？

【本文原载看电影杂志2021年2月刊专栏】

看不懂也能看下去呀。

第一集基本是说David劝Michael加入线上rehearsal这件事。两个人在家都憋坏了。

David已经开始了在脑海中倒拼单词了，他说这是强迫症。老婆也受不了了。

而Michael一直在观察一群鸟…

然后谁的名字放在海报的前面呢？David说GoodOmens自己在后面，这次轮到自己在前面了。Michael说字母顺序啦。结果怎么着，连Michael的middlename都比David在前，那对不起了哈。

第二集 Up to no good

说好的线上rehearsal因为小插曲始终没能进行下去。

最后Michael还是被David忽悠了，哈哈哈。

--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吧？--嗯，不错呢。--重点是，首字母！！--Fxxx

David这么处心积虑的嘛。

第三集

第三集好玩了。Simon遇到的问题是本来的舞台剧主演是另外一个人，结果退出了，于是找了Michael。

现在Sam又想回归了，而Simon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于是就缩了。大提提就说自己去跟Sam说。

好，大提提也算直接，就算画面卡了，不得不再说一遍，也说了。

然后Sam来了一句：WHO THE FXX IS MICHAEL SHEEN??

姜还是老的辣。大提提也被耍了。

分析一下大提提的真心：

首次跟Sam通话，当Sam问Michael Sheen是谁的时候？大提提解释了，并未说Michael的坏话。

第二次与Sam通话，大提提以为Sam已经死心了，为了让Sam心情好一点，假意安慰，所以才说了Michael的坏话。（当然，这也是不对滴。）

最后，跟Michael通话，说了Sam的坏话，多少应该也有点真实的成分。

综上，大提提的真爱还是Michael！

好了，破案。

最后，还不是两个人继续视频。虽然大提提去墙角罚站了好几轮，但傲娇的Michael侧向一边，貌似不为所动。

“父母爱情”啊！

第四集

Michael还是没原谅David呀。哈哈哈。

所以念台词的时候拼命找茬。两个人彻底吵起来了！像是小孩子吵架。

说话要举手。🙋‍♂️🙋‍♂️。Micheal说David听起来cartoonish，David就很介意，问太太是不是这样。Jo说他们两个人是twats。

Michael吵架间隙区给邻居送东西。回来后，面露疑虑，怎么回事？他说老太太没有开门。

最后两个人和好如初。一起模仿动画人物。David还得到了Michael的首肯，自己的名字放在前面。David安慰说，She will be fine。

第五集

有了旁观者第三人的视角，David和Michael互相给对方揭短，哈哈哈。结果把Adrain搞郁闷了，去跑步了。

Michael的邻居有后续了。来了一辆救护车，好像有担架。Michael很担心地打电话询问情况。

等待消息的间隙，David说了一件事情。本来说好的海报自己名字放前面，结果打印出来的海报还是把Michael的名字放在了前面。Sheen无心听David讲话，在等电话。David说了半天，又觉得不好意思，就说let’s just leave it. 其实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小委屈。

不过不是因为邻居的事，Michael一开始也不会同意David的名字放前面吧，哈哈哈，这下拨乱反正了又。

第六集

David你说啥，你竟然说不想做这部戏剧了！Jo找来了Judi，训这两个小朋友。说了Yes，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Mootivater~

最后，Michael的邻居没事。

最后的最后，还在争执谁的名字在前面。

霓虹泡面番的长度，内容却是只有腐国能拍出来的witty和隽永。

David Tennant和Michael Sheen这两位英国戏剧界尤其是莎剧界的大腕出演的结果就是观众也分不清screenplay和spontaneity的成分各占多少， a stage play that has no feeling of being staged, 这可能也正从反向应和了本剧的名字staged。

两人的斗嘴既可以从亨利五世和理查德二世哪个本子更好的莎剧台词掉书袋，又可以发展到Dame Judi Dench出马才平息的番位之争，没有过多的道具，更没有炫目的特效，就是两个大逗逼无所事事地在屏幕前跟你叨叨叨，也仍然妙趣横生。

这是一种美国好莱坞永远无法替代的小品，也可以窥见英国戏剧传统及莎剧训练在今下的意义。抛开所有浮夸的形式，它仍能与疫情中的你我他共鸣，这本就是戏剧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