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律师 第六季

距离《风骚律师》完结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可我还沉浸在大结局的氛围里难以自拔，丝毫没有去看其他新剧的欲望……因为只有码完第六季综评后，我的BCS之旅才算结束。

与过去几季的综评不同，这次我不打算用自己半吊子的水平去分析镜头、画面等专业性创作，也不打算分心去讲解笑点、配角等躯干血肉的表现，我只想把尽力S6最本源的东西讲好，即基础剧情设计，主角人物关系，还有吉米这位小人物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

这应该是我为《风骚律师》书写的最后一篇长文了——其实前段时间我有过再写一篇“《绝命毒师》之索尔传”的想法，可在看完最终两集后却打消了念头：黑白色吉恩/索尔/吉米才是这个人物的终局，BB中的他无论如何丰富多彩，都只是一段艳丽的卡通式的剪影而已。

接下去，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showtime.

三个“烂计划”

本季前八集跌宕起伏的剧情冲突，可以用三个计划来简单概括：古斯塔沃暗杀拉罗的计划，金和吉米抹黑霍华德的计划，拉罗找证据反击古斯塔沃的计划…可以说，都很“糟糕”。

古斯塔沃的暗杀行动，应该是他职业生涯中位列前茅的臭棋，不仅因为失败了，更因为其设计本就存在不少问题。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就算行刺成功了，该如何嫁祸给秘鲁人？古斯塔沃原本的打算，应该是在现场随便留点证据——但这种安排不会太管用，正如博尔萨所说，“谁都不能排除嫌疑”，与萨拉曼加积怨极深的炸鸡店难免会陷入被动。

所以，意外被拉罗带去墨西哥的纳乔才变成了至关重要的棋子，古斯塔沃不能让他死在庄园里死无对证，而是要让他逃出去、坐实了叛徒内奸身份后，使栽赃嫁祸变得更可信。

纳乔的逃亡和汇款单放进他家保险柜是同步进行的，贩毒集团会相信自己亲手找到的证据。

但这个假证据要管用有个前提：纳乔不能被活捉。于是古斯塔沃又在纳乔栖身的旅馆外安排了一个心腹盯梢，他的职责可不单是监控，更是要确保在萨拉曼加来抓捕叛徒发生枪战时，纳乔一定会被打死。

可惜，古斯塔沃低估了纳乔的聪明和勇猛，他不仅提前搞定了盯梢人，还在接下去的追捕中逃出生天，让“炸鸡佬”失去了一切掌控。

人算不如天算，古斯塔沃的安排令他一度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危险，最后还是靠着纳乔甘愿赴死才弥补了他的计划。

不过，因为这个“烂计划”，我们看到了一场震撼的死亡，以及古斯塔沃进一步由人类向妖孽的转变。

至于金和吉米两人构陷霍华德的计划，那更是漏洞百出，我就不细说他们每一步里存在的风险了，光是“几乎每一步都留下了关键人证”，就够贼夫妇吃不了兜着走的：

1、高尔夫俱乐部放爽身粉——经理诺姆、凯文、更衣间服务生等许多人，都记得吉米这天来闹过事；

2、利用凯特曼夫妇造谣——别看他们俩被金吓住了，贝琪一有机会绝对会告密；

3-1、偷车演戏——泊车小哥托尼忘不了自己撞到过一个黑胖子，而霍华德在第三季查克庭审时见过修尔；

3-2、偷车演戏——名妓温蒂先后得到了吉米和金的指导；

5、打听法官是谁——薇奥拉肯定会奇怪金为啥突然约自己吃饭；

8、查询调解会信息——弗兰西斯卡可是很不情愿打电话骗人的；

6+D-DAY、伪造与卡西米罗法官的交易——特型演员莱尼和“大学时三人组”两次参与其中。

可以说，除了除了第4步假冒的私家侦探和第7步提供兴药的兽医比较难发现外，其余每一步的人证都不难找。

而且“摄影小哥”马修可是在暗房里亲眼见到了两位雇主往照片上涂抹药水……真当调查上门时，别指望上面那些人会为吉米和金保密。

我想说的是，这个计划留下了太多可以追踪的痕迹（能成功已经是运气爆棚、编剧开恩了），两口子玩得太high了，根本不管有什么后果，顾头不顾腚、管杀不管埋，只要苦主霍华德下决心去查，就一定能把真相查个七七八八。

千万别小看了一个大律所老板的能量，霍华德只是一直没把吉米两人当对手而已，他一旦认真后，绝对可以保证吉米和金两人在阿尔布开克律政界寸步难行。

这不是指霍华德非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或者把贼夫妇定罪才行，而是只需通过调查，让众人知道这个基本事实就可以了（就像比尔说的那个道理），到时候名声臭掉的吉米和金自然没法再混下去。

换言之，金和吉米的“烂计划”本来会让两人尝到作恶的后果，但是拉罗的突然出现，给了他们俩一个逃脱制裁的机会：从源头上打消了调查的展开。

最后再来聊聊拉罗的反击，应该说，他假死脱身去找古斯塔沃不老实的证据没错，只是在意识到对方正在洗衣厂守株待兔后，他又一次犯了赌瘾，选择兵行险着。拉罗的计划是假意上当，找人去行刺古斯塔沃，等对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再去洗衣厂。

但这个想法要实现有个条件，即去行刺的人必须足够在乎他手上的“人质”，这样才不会半路跑掉，而第五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律师夫妇正合适，至于派哪个人去、去的人会有什么结果，他不在乎。

执行这个临时计划时，拉罗一直在赌，而且他一直赌得起——就算金半路跑掉去报警，或者炸鸡店没上当，自己无非就是在洗衣厂外面白等半个晚上，反正他活着的消息已经暴露了，无所谓再暴露些——直到他赌成功了。

自己的声东击西不光赌对了，还意外当场抓获了古斯塔沃这条大鱼，从这一刻起，拉罗就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大获全胜，要么满盘皆输。

狂妄自大的拉罗本质上就是一个喜欢搞节目效果的“showman”，他完全可以在行动之前，先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和找到的证据寄回墨西哥，就算自己玩脱了，古斯塔沃也不会好过，要是再稳妥点，他大可以等集团那边的人过来了，光明正大地去洗衣厂里找证据……可拉罗偏不，因为每一局都“all in”的他，从来没有输过。

因此，我对拉罗被自己的“烂计划”害死一点都不觉得违和，没有见好就收，只有赌狗不得好死。

当然了，我讲上面那三个“烂计划”并不是因为它们真的烂，而是《风骚律师》的故事在这些看似不靠谱却环环相扣的算计里，贡献了一出出精彩纷呈的好戏——戏里的计划就这点好，相比起真实性，其戏剧性更被人看重。

我很钦佩《风骚律师》能在最后几集里，依然贡献了几场精心计划的偷盗和行骗，例如E10里悄无声息的商场大劫案，以及E11里小本万利的盗卖有钱人信息。

在结局前每分每秒都十分珍贵的情况下，不该花更多篇幅去展现人物心理和行为结果吗？BCS不是这样，她在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方式告诉你，这个狩猎过程即是结果的一部分。

就好像我特别喜欢回看S1E10那集，不厌其烦地欣赏吉米回到西塞罗和马可一起诈骗路人的数场戏，它所传达的“有效信息”很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明白，但它却能清晰形象地传递出一种生动的感觉：吉米正“活生生”地活着。

金和吉米

接下来谈谈本季乃至整部《风骚律师》的核心线索，吉米和金的关系。

我在过去的几篇文章里提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主要都是由金主导的，而且一定程度上，她确实是因为“好玩”才和吉米在一起。

吉米其实很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在S4E9结尾气急败坏地龇牙咧嘴时，他把心中腹诽说了出来，“你可以和我一起玩乐，却不能和我一起开律所”，吉米接受不了金无法“全身心”与自己在一起。

戳穿了金的想法后，吉米一度都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和金分手了……

可是，在两人不对等的关系中，总觉得自己配不上金的吉米，实在没有那份勇气和尊严主动提分手，金稍稍一挽留，他立刻就缴械投降了。

吉米下一次有意离开金，是在S5E10酒店里发出的疑问，他觉得自己把妻子拖入危险境地（受到了拉罗的威胁），两人分开才是对金负责。

然而此时金的心理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一方面吉米在“罪犯律师”上的成就刺激了她，促使她扔掉了S&C律所无聊的大好前程；另一方面自己喷走拉罗的骄人战绩，也使她的自信心空前爆棚。

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本该只是两人床头玩笑话的“恶整霍华德计划”，被金正式提上了日程。

吉米打心底里不想干这件事，但出于对金“受到惊吓后想找点刺激”的愧疚与补偿心理，同时维持两人的关系，再加上其他一些诸如缺钱等因素，他还是半推半就着答应了下来。

其实吉米有许多次机会停止这个计划，仅仅是第一步时，他就可以在凯文阻挠、霍华德两人提前回来等时候放弃，把缘由推到客观受阻上，金也不会责怪他。

但这些机会吉米统统放弃了，相反，他还以更饱满的状态高标准地完成了所有任务——因为他不想让金失望，他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让金和自己一起沉醉在作乐/作恶的欢愉里。

果不其然，因为一步步计划的得逞，金迅速地沉溺其中……

有一个细节很能说明问题，在第四季吉米街头卖手机被小混混打劫以及第五季吉米从沙漠回来后，金都十分细心地帮吉米处理了伤势，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而到了E5里，看着被霍华德揍得鼻青脸肿的吉米，金却只是坐在身后口头指挥，转头还给索尔·古德曼想了一句新的广告词“I wll fight for you”。

此时金对于两人计划的热情已经超过了对吉米的关心，吉米也毫不在意，对他来说，玩乐和自身是一体的，金关心玩乐计划也就是关心自己。

最终，金放弃了上天多给按一次“确认”键（终止计划）的机会，转头返回了阿尔布开克，驶向了令她悔恨终生的不归路。

就拿“酒瘾”来做比喻吧：一直号称滴酒不沾的金，与喜欢日常小酌几杯的吉米成了朋友，随着交往加深，金从自己浅尝几口，到与吉米推杯换盏，再到患上了比吉米还大的酒瘾，而吉米为了金这个情投意合的酒友，也心甘情愿越喝量越大，两人整天喝得酩酊大醉。

霍华德突然间暴死在面前，瞬间把金和吉米的酒劲吓醒了，两人意识到：他们俩闯大祸了。

拉罗的“烂计划”告诉他们，必须有人立刻为终日醉酒付出代价，经过一番小小的争执，更顽强的吉米争取到把危险留给了自己。

这是最令我伤痛的一点：吉米和金两人的感情，经住了生与死的考验，却经不住内心的拷问。

幡然醒悟的金，不顾吉米“一起减量/一起戒酒”的提议，指出了两人关系中的毒性，随后抛下吉米，独自走上了自我厌弃、自我惩罚的“赎罪之旅”（这一部分剧情，与E1开头致敬的《相见时难别亦难》内容很像）。

可实际上，分别后的金和吉米，各自走了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

金在了无生趣的工作生活中虚度空耗，索尔在大客户海森堡搞砸一切后，也过起了吉恩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人在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平凡/罪过/极限之后，往往会陷入全面自我否定的摆烂状态，许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所幸，金在接到前夫的电话后，抓住了认错与坦诚的机会，更进一步，再次接受了自我。

交待一切，大哭一场，重新露出锋芒，用自己拥有的能力去弥补过错、帮助他人，金从此把她的一生活明白、活通透了。

而吉米呢？他又一次“酗酒”闯祸，让自己陷入了又懊丧又尴尬又危险的境地。

可吉米毕竟是吉米，天底下独一份的怪胎，他像是一股难辨正邪的混元之气，始终保留了一份混沌初开的纯真，在不断相吸相斥的横冲直撞中，划出了一道常人无法复制的绚烂轨迹。

接受自己

吉米是一个非常善于逃避的人，而且他能把这件事做得很决绝、彻底，可以把自己都骗过去。

当初30岁出头的吉米遭遇“芝加哥天窗事件”（仇人找了个厉害律师，把他告成了性侵犯）后，为了抓住查克那根救命稻草，慌乱地宣称自己一定会洗心革面，“无愧于麦吉尔之名”。

吉米不光是想说动哥哥帮自己一把，他事后也确实是这么想、这么做的。

被查克从监狱里捞出来后，吉米立刻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仅仅是在出租车不熄火的情况下，跑去酒吧和挚友马可草率地告了个别，以“重新开始”之名，匆匆离开了自己生活了30年的西塞罗。

西塞罗街头颇有名望的“风流吉米”就此退场，吉米·麦吉尔出现在了阿尔布开克HHM律所的收发室里。

兄弟俩经历了一场漫长的争斗杀伐后，最终以查克的自杀收场，可吉米始终处理不好对查克的感情和态度——怪罪于霍华德？没用。装模作样地遗忘？也没用，还被律师协会认为不真诚。

由于需要重新拿回自己的执业资格，吉米不得不在大众面前直面对查克的感情，可他花了近一年时间都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又怎能迅速处理妥当给别人看呢？

于是，被逼急了吉米，在听证会上突然想出了以真带假、以假乱真的表演策略：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但我知道你们希望看到我什么样。

至此，一直都还算真诚的吉米退场，取而代之的是更聪明油滑、更无所顾忌的索尔·古德曼1.0（吉米2.0）。

吉米之所以没有蜕变得更彻底，是因为他的身边还有金的陪伴，而当金做出“不干律师还要分手”的举动后，吉米的第一反应是带着金两个人一起跑路。

每当发生重大挫折变故，或遇到迈不过去的坎时，只要全身心躲开就好了——吉米已形成了严重的路径依赖，经验告诉他：逃避不可耻，逃避还很管用。

但金是一个很板正也很拎得清的人，她不会像吉米那样，结果就是吉米一个人留在了阿尔布开克的精神荒漠里，彻底戴上了职业讼棍的面具。

离婚之后，“矜持”的索尔·古德曼1.0烟消云散，油腻躁动的索尔·古德曼2.0闪亮登场。

发生在《绝命毒师》里的故事，不过是索尔过往经历的又一次重复：“老白”毁灭了周围的一切？没关系，索尔可以熟门熟路地变成辛那邦店长吉恩，无非就是这次身份换得更彻底一些而已……

吉恩在被杰夫发现真实身份后，决定自己解决问题，这不是因为他大彻大悟了，而是他不想再麻烦一次——实际上刚开始时他下意识的举动，还是再“吸尘器”跑路一次。

失去所有亲朋好友的吉恩，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貌似还挂念着自己的金。

当吉恩一遍又一遍地喊着“Kim”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是多么绝望和卑微，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金劝他去自首后，吉恩会变得那么愤怒和狂躁：那个我最爱的女人终于变得和其他凡夫俗子一样，开始虚伪地审判（judge）我了。

索尔/吉恩有一个特点，他往往在进行虚假表演时下意识地说出真话，他对着弗兰克说“我是孤家寡人”，还对着玛丽等人说“我无依无靠”。

吉米从小到大就是个缺爱的孩子，无论收到多少实质性的关怀都不会满足，为了得到重要之人的肯定与爱意，他会不择手段。

就拿打高尔夫球这件事来说吧，04年之前吉米一直只是调侃自己不像其他律师那样会打高尔夫，等到E1里金正式答应自己教他打球后，这个休闲运动反而成了索尔无比重视的娱乐项目。

04-10年时期，索尔经常在办公室里打室内高尔夫，等被抓了之后，他还指名道姓地要去那所唯一有高尔夫活动安排的联邦监狱。

原本到这一刻，为自己争取到7年半刑期的索尔，无非就是从逃犯索尔2.0变成囚犯索尔3.0，不管再怎么改剧本，都是换汤不换药——直到索尔听到了金自首的消息。

金的所作所为，瞬间让索尔唾手可得的“胜利”变得味同嚼蜡：自己的“骄傲战绩”只需经验，想要做到轻松至极，金的作为却需要她不再逃避，完全正视自己，自己要做到那一点可谓千难万难。

金是现在世上吉米唯一还在乎的人，她还做到了自己没做到的事，难道还要再次重蹈两人分手时的覆辙吗？

于是，吉米做出了决定，他像过去那样擅作主张，调皮地把金骗来了庭审现场，然后让她欣赏一场无法想象的、别看生面的世纪演出。

请注意吉米坦诚与自白的顺序，他先交代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即自己在老白一案里扮演的角色（没我索尔就没有海森堡的成功），接着又交代了霍华德死后，自己与金的不同选择，最后说无可说了，才交代了自己暗算、伤害查克这桩“算不上犯罪的小事”。

这个顺序，正好倒放了吉米的人生经历，一个一个解开了他的心结，让他从吉恩变回了索尔2.0，再从索尔2.0变回了索尔1.0，最终从索尔1.0变回了詹姆斯·摩根·麦吉尔。

吉米的心防一直很重，非常非常重，哪怕是大结局里面对麦克、老白、查克的三个重要时刻里，吉米都没有放下心防、说出实话。

可在这一刻，在自己完全可以继续选择轻松逃避的情况下，吉米却说出了一切心病，承认了自己是那个不断逃避的人——吉米做到了他这辈子里从未做到的事情：坦诚自我，接受自己。

认罪坐牢是一个很糟糕的下场吗？对于吉米来说，真的不是。

我至今依然清晰记得S2E6里，吉米在D&M分配的豪华高档公寓里辗转反侧，大床、大电视、大沙发等好玩意儿都无法让他入眠，最后吉米回到了美甲店那间逼仄的办公室里，躺在折叠床上安然睡去……

心安之处即是家，灵魂的自由，胜过肉体的自由千倍万倍。

吉米从来都不算一个追求物质享受的人（律师索尔时期的骄奢淫逸，更多是他自我伪装的一部分），来到监狱之后，反而是他近六七年来最踏实、自在的日子，不再有逃避的心事，只有坦然的今天，而且一看就能明白，他在监狱里拥有着超然的地位。

吉米该有的都有了，他可以像吉恩那样做面包，像索尔那样享受“罪犯律师”的礼遇，还能像吉米那样社交、生活。

其实故事到这里结束就已经很好了，但《风骚律师》为我们奉上了一个更完美的结局，让金再次来到吉米的身边，与他同抽一支烟。

这可能是我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爱情了：没有相依为命，没有相爱相杀，没有相濡以沫更没有相忘于江湖，只有两个独立的、自由的灵魂再度被彼此吸引，在漆黑的夜空里翩然起舞，摇曳出美丽空灵的光芒。

世间小人物，天地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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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23 更新——

《风骚律师》之纳乔篇：罪与爱之歌

（写完纳乔的回顾纪念文了，欢迎捧场~）

本集的标题是《Rock and Hard Place》，意为“进退两难之地”。此外，还有另一个关键词Rat（老鼠/叛徒/告密者），把这两句字词连在一起成为“进退两难的叛徒”，才能准确传递出本集所具有的困境：

吉米要选择成为“肯定危险的朋友”，还是“看似安全的叛徒”；纳乔则要在必死的绝境中，选择他最后谢幕退场的方式。

这篇剧评很难写，因为除了正常分析外，它更需投入应有的感情。

朋友 or 叛徒？

“贼夫妇”在家搞了一张计划板，接下去就该进一步坐实霍华德吸毒、持毒的事实了。

按照计划，他们得在18号之前搞出一辆与霍华德一模一样的车去放毒，但考虑到成本，怎么看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他们就用霍华德的真车。

金在这个计划中完全是主导者的角色，吉米更多是保驾护航的执行者——金一开口，后者就开始为相应的风险头疼了。

不过，吉米无愧于他“执行者”的身份，想到了让神偷修尔出面，玩一出偷天换日，金听到了吉米大胆又狡猾的主意后，情不自禁地热吻了他。

从两人交往的历史来看，一起恶作剧/做坏事始终是他们关系的催情剂，有此一幕毫不奇怪（这里给自己挖个坑，等上半季结束后，我打算谈谈《风骚律师》这部“禁欲系”作品里的“性”）。

进法院时，金把她的新发现交给了苏珊娜，那是案件当事人六年前在其他州犯轻罪被捕的记录，这一手笔吓懵了苏珊娜。

倘若是一起价值几百万上千万的案子，那么控辩双方做什么都不奇怪，可金现在打的官司，都只是些少年犯鸡毛蒜皮的公辩案件，花那么大的力气根本是违反常理——这侧面反映出，金正在她的职业道路上大杀四方、无往不利。

苏珊娜叫住了金，把拉罗的相关情况都告诉了她，随即引提到了代理过纳乔、图库和拉罗的吉米，现在大家都在怀疑吉米知道拉罗的身份，可她不这么认为，吉米是个“流氓律师”没错，但他成不了贩毒集团的律师。

苏珊娜这番判断虽然有给台阶下、“钓”吉米的意思，但她骨子里也确实看不起人，觉得吉米没有揽得下贩毒集团的金刚钻。

法院和警方希望吉米知无不言，苏珊娜则表示“吉米是骑虎难下，他被罪犯骗了”，因此也就不用再遵守律师与委托人之间的保密协议了……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抗拒。

苏珊娜选择和金说，是因为她看到了金和吉米的恩爱亲密，她相信金要比吉米更明白“事理”（局外人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金有抵触情绪，苏珊娜进一步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我们整个司法系统都蒙受了惨败，放跑了大恶人拉罗，你别忘了，拉罗杀了一个22岁的孩子。

这几句话敲进了金的心坎里，她知道苏珊娜说的没错，她自己确实良心难安。

于是在这个即将破防的档口，金突然破口而出了一句“索尔”——那个协助了拉罗的人渣律师不是吉米，而是索尔。

金看似在纠正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错误，但其实是在心理上把罪恶与夫妻俩切割开来（又在玩自欺欺人那套了），这就好比是一个封印，将所有愧疚和罪恶统统封印进名为“索尔·古德曼”的抽象傀儡中，自己就能好受些了。

苏珊娜是看不上吉米，但她愿意相信吉米还有底线，是个有人性的律师，能够明辨是非。

该说的漂亮话都说完了，鱼饵和钩子也抛了出来，剩下就看吉米和金会如何处理了。

另一边，吉米的“泊车骗局”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泊车小弟托尼停好霍华德的车后，修尔偷了钥匙，让“配钥匙大王”在托尼赶回来前抓紧拷贝了一把。

这场戏的镜头和音乐表现真是一绝，人下楼与配钥匙的画面交替切换，搭配着交响乐共同呈现，简直是一出诙谐潮流的音乐剧。

完成交易后，修尔忍不住问吉米：你们夫妻俩都是律师，可以尽情去赚合法的钱 ，为什么要干这种勾当？

修尔这番提问，反映出他过去行窃主要是迫于生计，是一种穷则思变的小偷小摸，他的困惑，也反衬出金和吉米正在做的，是那种工于心计的预谋犯罪，“小蟊贼”理解不了。

实际上，吉米自己也有类似的困惑，但他已经找好了理由：我们做这些是为了更大的事业，许多人会因此获益，说是替天行道都行。

当然，这是金的解释，吉米此时仍是一个心有顾虑、半推半就的从犯。

晚上回家后，吉米看出了金的心绪不宁，金便转述了苏珊娜的话，没有任何欺瞒，面对吉米不知所措的询问，她把选择权交给了吉米。

两人现在的关系，其实挺像凯特曼夫妇的——处于“空窗期”的吉米，正在不知不觉受着金的操控。

金告诉吉米，对方没证据，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钓鱼执法，全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咬钩：你究竟是想当贩毒集团的朋友，还是当个告密者/叛徒（rat）？

金这番貌似中立的表态，实际上已经给出了意见。

不得不说，金的选择十分符合她当下的状态，她至少看清楚了一点：咱们俩已经入局（in the game）了，就断无再走回头路（out）的可能。

别人的路 or 自己的路？

纳乔逃出来后没多久，伤痕累累的小皮卡彻底趴窝，他原本准备再次迎击追兵，可看到不远处的废弃油罐后，他改了主意。

接下去是一长段慢节奏的、紧张的追逃戏，纳乔为避险还躲进了残余的废油里，直到深夜才离开。

之后，纳乔偷偷潜入到一家郊外的汽修店冲洗，并遇见了一位没有为难自己的好心店长，不光让他冲水，还提供了干净毛巾和换洗衣服。

看得出来，这位店长并非是惧怕纳乔的枪，而是真心愿意帮助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我猜纳乔在店长身上看到了“老好人”父亲的影子。

缓了一口气后，纳乔给他爸爸打了通电话，老人家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了。

纳乔最担心的情况并未出现，父亲仍然像先前几次与自己交谈时那样，有些担忧、有些关怀、有些埋怨、有些无奈。

最令纳乔动容的是，父亲以为他还想提“脱身离开”的事，随即又再次催促他报警自首，仿佛找警察之后，所有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父亲这番天真的话语，在此刻的纳乔听来恰恰是最动听的天籁，这是父亲一直以来被自己“保护周到”的证明，他像往常一样，这样便好。

挂了电话后，纳乔先哽咽、后小哭、再啜泣、最后畅笑，这通又哭又笑的表演极具层次感，是显而易见的那种优秀，给迈克尔·曼多点个赞。

纳乔似乎一瞬间如释重负、脱胎换骨——正如麦克说过的，“家是人的根”，有家人才有家，为了父亲，接下去该怎么做，他已有了决断。

随后，纳乔打电话给麦克，和古斯塔沃谈判，他并没有太多憎恶对方的火气，只是臭了“炸鸡叔”一通，让他知道怕，随后便同意继续按照古斯塔沃的剧本演，他只有一个条件：保证父亲的安全。

纳乔已经明白，只要他还活着，就永无宁日，与其一辈子战战兢兢还会连累父亲，不如在自己尚能谈条件的时候，为父亲谋一份平安。

可纳乔没接古斯塔沃的茬，而是与麦克达成了协议——相比起把所有人都当成工具人、已失信过一次的古斯塔沃，他更愿意相信守信、讲义气的麦克。

麦克发自肺腑地答应了，这一刻，在“江湖道义”的人格高度上，磊落的大将完全盖过了险入歧途的主帅。

双方商定之后，纳乔悄悄离开了，还把身上所有钱都留给了汽修店老板。

纳乔不需要钱了，他想在自己的余生里尽量去做到“好人有好报”。

通过炸鸡店的运输线，纳乔顺利回到了美国。随后有一幕很有趣的细节，纳乔相当有仪式感地在食物上撒胡椒粉，用刀叉吃了一顿好饭。

对比上集在仙人掌旅店胡乱用手抓东西吃的潦草，此时的纳乔已然找到了安宁，只有热爱生活并相信未来的人，才能有这般从容恬淡的心平气和。

明天就要上路了，麦克不知该说点什么，维克多又煞风景地来传达古斯塔沃的意思，要让纳乔看上去鼻青脸肿些。

坚持亲自动手的麦克很不好受，他想要先与纳乔喝一杯以示敬意，反倒是纳乔坦荡多了，这大概就是有心结与无牵挂的表现吧。

古斯塔沃来与纳乔“对口供”，让他把主责推给阿尔瓦雷斯和秘鲁的洛斯——这些人是谁我觉得没必要深究，反正萨拉曼加的仇人多得是——关键是说完后的计划，被绑着手的纳乔往维克多的方向逃跑，随后被维克多打死。

这是一个烂透了的计划，但总比没有强，至少能死得痛快。

麦克坚持要去一起去，在远处观察以防万一，但总觉得他不满意古斯塔沃计划，尤其是第二天分别之前，纳乔炯炯有神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去赴死，这更令麦克五味杂陈。

纳乔和麦克最后告别前的点头致意，除了互相认可的心意和承诺外，还多了一份不顾计划的“万全准备”。

古斯塔沃为“苦主”萨拉曼加家族献上了大礼，在此之前，博尔萨要先审问一番：今日你必死无疑，你只能选择说出真相痛快一死，或者受尽折磨后吐露实情再痛苦死去（小屋里放满了刑具）。

纳乔的确只能按博尔萨或古斯塔沃的安排去死，无论怎么选择都算是“坏死”，在结局注定的情况下，纳乔非要博第三种选择，他力所能及的“好死”。

讲完预备好的话后，纳乔不顾赫克托对古斯塔沃气愤指认，直视赫克托的眼睛说出了亦真亦假的实话，他把“炸鸡佬”和萨拉曼加都骂了一通，还把自己换药片导致赫克托濒死、瘫痪的事也说了出来，救了赫克托一命的古斯塔沃，自然也成了纳乔憎恨的对象……

这番话显然要比古斯塔沃原来的说辞高明得多，至少博尔萨信了，哪怕是坚信古斯塔沃捣鬼的赫克托，在被激怒后也暂时断了继续质疑“炸鸡佬”的理由。

在此期间，纳乔用偷藏在手掌心的玻璃杯碎片割断了绑绳——至于那块碎片是古斯塔沃之前扔的，还是纳乔自己打碎杯子准备的，都无所谓。

关键在于这个细节的象征意义：在古斯塔沃眼中无用的垃圾，却能成为纳乔最后搅局的利器，“炸鸡叔”近来一路吃瘪，正是输在轻鄙“rat”（工具/工具人）的冷酷和傲慢上。

在纳乔痛骂众人、情绪到达最高潮时，他突然脱困，暴起刺伤博尔萨并夺枪，事态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纳乔环顾四周，会看到每个人脸上的恐惧，现场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他可以细细品味这一短暂的、微小的胜利滋味。

看到这一幕后，麦克也盼望着纳乔能动手，为他自己博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我甚至觉得，麦克并不想了结纳乔，而是想把萨拉曼加和弗林他们一群人都突突了，一了百了，去特么的一群毒贩子。

可惜，事情没像麦克预想的那样发展……纳乔没有玉石俱焚，也没有借机逃跑，而是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在结尾处续上了古斯塔沃的蹩脚剧本。

纳乔这通临场自我发挥，堪比吉米第四季结尾时吉米的自述，以及第五季时金对拉罗的驳斥，但纳乔的极限操作注定会更胜一筹：因为这是他生命最后、最完美的表演。

在S5E10里，集团首领埃拉迪奥曾问过纳乔“想要什么？”纳乔回答说：尊重，我想自己做决定，走自己的路，不再整日提心吊胆。

现实是，在纳乔误入歧途跟随图库之后，他就注定越陷越深了，到了现在，更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但在必死的局面下，他仍然拼尽全力不受人摆布，选择了自己的死法。

纳乔从一开始就输了，但在丧命前，他赢了一次。

听着赫克托鞭尸泄愤的枪声，不同于维克托和泰勒斯的嬉皮笑脸，古斯塔沃面色凝重，久久无语。

这一刻，纳乔终于得到了古斯塔沃的尊重。个人感觉，这次意外会给“炸鸡叔”带来一次成长，虽然他的为人本质不会改变，但若没有纳乔，古斯塔沃恐怕也不会变成《绝命毒师》里那个敢拿自己性命做赌注去复仇的狠人。

《风骚律师》最终季才演到第三集，纳乔就这么死去，看着有些“急”了，但这次重大死亡，也将为接下去的剧情带来真正广泛而有力的震动。

所有人，所有故事线，都会受到相应的影响，比如拉罗不得不另找证据，继续对付古斯塔沃。

还有麦克，他只能见证自己欣赏的晚辈践行“江湖事，江湖了”的道义……他无力拯救纳乔，就像他无法拯救儿子一样。

这个老兵经历了太多失去，他能守护的东西越来越少——所以，他才会在将来再次“非理性”地去保护杰西·平克曼。

最后，让我们回到本集片头，场景还是片尾那片沙漠中的荒地。

时光飞逝，此时博尔萨、萨拉曼加、炸鸡帮等所有人都早已烟消云散，而在纳乔离世的那块土地上，长出了一簇即将怒放的野花。

关于这是什么花，我也查找和询问了好一会儿，最靠谱的答案应该是phacelia（钟穗花属），生长在美国新墨西哥州、俄克拉荷马州等地，墨西哥北部也有分布，蓝色还挺稀有。

我们不必太过追求“花语”之类的释义，只需知道，鲜花在荒漠中盛开的美丽，本身就是一种新生和希望。

听闻迈克尔·曼多在饰演纳乔时，曾参考过阿兹特克人和玛雅人的“人祭”传统，即强壮之人献祭自己以祈求神明降雨的古老习俗，在那种文化语境下，重要的不是生死，而是何时去死、为何而死。

在本集的纳乔身上，我们看到了这种古朴而隽永的牺牲。

伊格纳西奥·瓦尔加的血肉浸入并滋养了整片土地，终于，寸草难生的沙土长出了成片顽固的野草，干旱的荒漠也迎来了久违的甘霖，在那玻璃碎片身上，岁月带走了血迹，雨水冲刷了尘埃，只留下熠熠生辉的闪亮。

一如同身边绽放的花朵，美丽，倔强。

附：《风骚律师》之纳乔篇：罪与爱之歌

【本文共10900字/195图】 上集606的标题”向刀丛中觅小诗“取自鲁迅先生的诗

原文是”怒向刀丛觅小诗“

而这句诗的上一句正是本集的标题——忍看朋辈成新鬼

居然暗合本集内容，于是索性直接拿来做标题罢

没想到这季中大结局，居然让鲁迅先生来了句谶语，妙

上集没给拉罗留篇幅，这集咱们把拉罗的整个计划复盘一下

拉罗在和赫克托交谈时，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他跟踪过的一条线索

关于维纳的口中那面“南墙”。

维纳的电汇单透露了他德国的信息，拉罗继续追查维纳

501

维纳说漏了嘴，但透露了多少，麦克没有听到，Gus自然也不清楚。Gus为了将维纳透露的事儿圆回来，假模假样弄了一个“冷链工程”，可惜拉罗并没有买账。

如果你的理由不够让人信服，哪怕一丝丝没有对上拉罗的疑问，那么他绝对会追查到底，这就是拉罗最难缠的地方。

拉罗没来得及继续调查“维纳”以及“南墙”，就被迫返回墨西哥，随后就迎来了一场“暗杀”

究竟是什么真相值得让Gus如此兴师动众的不惜破坏多年的集团内部平衡来“灭口”自己。

拉罗想通了，维纳才是这件事关键

接着之前被打断的调查，拉罗通过电汇单上的信息，追查到了维纳的妻子玛格丽特·齐格勒。

潜入维纳的家，拉罗发现了维纳的学生赠送的纪念品，制作这个纪念品的公司叫做

“VOELKER'S”

顺着“VOELKER'S”的线索，拉罗找到了这个纪念品的来源——

维纳的学生之一卡斯帕

“最敬爱”维纳的学生

卡斯帕对于Gus并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相反，维纳的死让他和拉罗处于“同一立场”，加之拉罗的“强硬”

卡斯帕没有任何理由遭受凄惨的“bad death”去帮Gus守口如瓶。

拉罗顺利地从卡斯帕口中得到了关于秘密工厂的消息。于是他开始蹲点等候

拉罗安静观察，搜集证据

就像他当初观察Gus的农场一样，静观其变，于是后来他追查到了维纳这条线索

拉罗或者说萨拉曼卡家族唯一可以对Gus出手的理由就是证明Gus对集团有“不臣之心”——Gus危害了集团利益

就像前面提到的“冷链工程”，拉罗知道Gus为了掩盖真相会有多么不遗余力。所以他必须要找到Gus在背着集团搞小动作的拯救，让Gus无法继续辩驳的“铁证”，所以他准备晚上潜入虎穴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他准备和赫克托汇报情况时，发生了变故

电话里出现“沙沙”的电流声——这条线被监听了。

也就是说，他把自己暴露了

如果之前只有Gus一人有一丝疑惑他的“死活”，那此时，所有人都已知道了他还活着——拉罗打草惊蛇了

原本只需要晚上突袭收拾掉几个守卫就能进入秘密工厂拿到证据，这时候面对Gus的全面戒备，他再想进入地下已经不会像几分钟前那么轻松了，他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

拉罗只用了十几秒钟将自己从愤怒中抽离出来，随后便想到了补救之法。

拉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以说这人身上几乎没有弱点，笑容灿烂，仿佛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耐性超常——可以度假一般不声不响在下水道蹲四天；极度凶残，杀人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个人武力值极高，单枪匹马清掉一队专业雇佣兵；智商极高，从电汇公司一直追查到秘密工厂；冷静异常，瞬间可以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并想出对策

拉罗在电话中谎称自己什么都没找到，今晚就要对Gus下手，尽管赫克托不断摁铃反对，他依旧一意孤行

这话是看似是对赫克托说的，实则却是说给Gus听的。拉罗要让Gus放下对工厂的戒备，抽离人手全员保护自己，拉罗便可乘虚而入。

这里出现一个问题，为什么拉罗一定要和赫克托汇报情况，导致他暴露了自己？

从拉罗登场至今，能看得出拉罗对赫克托的尊重，极其尊重。Family is all 可以说是萨拉曼卡家族的家训，所以拉罗即便假死都要告知赫克托，对Gus的这次计划，他找证据要告诉赫克托，找到证据依旧要告诉赫克托。自行其是是对赫克托的极大不尊重。

当拉罗看到蟑螂时，他另起一计。最后说

霍华德计划

本集霍华德计划全面落幕。咱们来复盘一下

第一步，粉末

贴纸：【高尔夫球场】，xx(看不清)，【TUESDAY 9A】(周二上午九点)，【TOUR】(参观俱乐部，借机放粉末)

第二步，【Kettles】（凯特曼夫妇）

贴纸：【DUPED 10:40】(假意帮克雷格平反，放出霍华德是瘾君子的诱饵)，【胡萝卜】（先贿赂），【大棒】（再恐吓），【J Stangel】（犯罪调查处）

第三步，【高跟鞋】（妓女）

贴纸：【汽车】（霍华德的捷豹），【namaste3】（仿造霍华德的车牌），【costume】（冒充霍华德），【PAINT】（找一辆同款车涂漆）

这个仿造计划由于时间过紧被否决了，二人转而使用“代客泊车”诡计，让胖休拷贝了霍华德的车钥匙，直接偷了原车

第四步，【放大镜】（侦探）

贴纸：【CASTING】(选角，侦探人选)，【PHONE CALL】(偷换HHM长期合作的侦探事务所的电话)

吉米假借更新电话为由，将HHM长期合作的侦探事务所的电话换成了自己这边的号码。当霍华德“发现”吉米和金搞的小动作之后，毕竟俩人已经欺负到自己头上了，所以霍华德会联系私家侦探调查二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于是吉米早已预备好的“私家侦探”杰尼道斯基先生摇身一变成为了霍华德的私家侦探

第五步，【天平】（仲裁法官）

贴纸：【中提琴】（维奥拉，Viola，也有中提琴的意思，从维奥拉口中套出法官的个人信息）

【S F or ABQ】(可能是指法官住址，圣达菲还是阿尔布开克，也可能是指调停会在哪举行，克里夫的D&M律所在圣达菲，HHM律所在阿尔布开克)

第六步，【相机】（假照片）

贴纸：【DOUBLE?】（推测是指两套照片，一套让霍华德上钩，另一套给霍华德出丑）

【MAKEUP？（化妆） FACE PUTTY?（粉饼）】

这个细节真的要多提一下，为什么要用粉饼

首先吉米脸上有伤（这个伤在吉米原本计划之外，605剧评分析过不赘述），面部伤的恢复情况某种程度来说是一种“时间刻度”，所以这无形给吉米“假照片”计划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原本自由的拍摄时间，因为面部伤势会变得“被动”起来，但是反过来，如果用化妆“伤口”和遮瑕“伤口”来调整面部情况的话，这无形中也就相当于“操纵时间”

吉米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

其次吉米不会带伤去上班。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照片里这个伤是化上去的，吉米为了给霍华德提供自己”规律上班“的“套图”故意化了妆

其次，取钱和送钱这两个时间点不会相差太远，毕竟谈妥之后才会取钱，取钱自然是为了把送钱去。这张照片吉米在有意无意地在将伤口避开镜头。

而这张照片拍摄时吉米的伤已经好了，出于严谨我猜测他是补了“伤势妆”的（完全避开会显得十分可疑）。

【美元符号】（取钱），【胡子】（群演）

第七步，【眼睛】（瞳孔扩散）

【BPM】(每分钟心率，中枢神经兴奋药剂)，【REDBULL?】（感觉像空腹喝了两罐红牛，药品无法通过血液检测出来）【DRUG TRIAL】（药品测试，吉米自己试药），【TIMING 25MIN】（起效时机用药25分钟后，所以吉米让侦探在调停会之前“加急”送去照片）

第八步，【T-1】（倒数第二天）

贴纸：【手机】（旁听用的burner手机）

【7+PC 842169】会议旁听接入方式

【HHM】（调停会最终地点，HHM会议室），【DELIVERY HOW】（如何把信封交给霍华德，侦探亲自送去还是放在办公室门口。）

【D-DAY】

多米诺骨牌终于被推到

0.补拍

上集由于真法官意外“断臂”，吉米不得不重新召集“摄制组”重新补拍。如果你注意吉米这套嘴炮，会发现索尔古德曼似乎有了归来的迹象。

这段旋转蒙太奇真的惊艳

金也过了一把导演瘾

一直以来，金都是“导演”吉米的观众，本集她终于自己当上了导演。

1.下药

关于药剂

上集解读推测过，这是一种经皮吸收的类咖啡因中枢神经兴奋药剂，

当人死亡或者极度兴奋时，瞳孔会出现扩散现象，这是瘾君子身上极为常见的一种生理状况。所以这种中枢神经兴奋药剂可以造成“嗑嗨”的假象

经皮吸收是指皮肤可以直接吸收，所以吉米和金都戴上了手套。吉米将药剂滴在照片上，金用笔刷将药剂在照片表面涂抹均匀

2.送信

【放大镜】✓

送信的时机很关键，过早或者过晚都有可能在药效发作之时错过调停会，所以唯一最保险的方式就是，让假侦探在会前亲自送来让霍华德接触药剂

中招。药剂沾到了霍华德的手指上

【相机】✓

霍华德通过吉米的装钱信封的将俩组照片联系在了一起

药效开始发作

3 调停会

【T-1】✓

二人成功混入远程旁听席

【天平】✓

退休法官卡斯米罗到场

法官这段发言本身没有任何毛病，调停自然是意味着双方各退一步，这也是他的指责所在。

然而就是这个字眼“compromise”（妥协）在霍华德听来极其刺耳。

如何含蓄地表达“我被收买了”？

“我来说句公道话。”

301 霍华德在查克身边见识过太多次吉米的“把戏”

此时的霍华德仿佛化身为查克——一旦预设了吉米是“风流吉米”，那么周遭一切都会变成“疑点”。

All the roads leads back to Jimmy

这是查克留给霍华德的“遗产”。

而另一边，查克永不停歇的“评判”，导致吉米会不由自主的自动接受“质疑”，仿佛某种PTSD。

没有人比吉米更懂得如何成为“疑点

这是查克留给吉米的“遗产”

查克留给两个人的“遗产”在这里终于相遇

霍华德“咬钩”了

或许是因为上次胜利带来的自信

或许是药剂的“精神加成”作用

霍华德此时已经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显得异常笃定。

他要像上回一样，再次“一记重拳”把吉米狠狠掀翻在地。

于是他罕见地没有一如既往地采取体面而含蓄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他甚至都懒得周旋，直接粗暴地和对方撕破了脸。

最终，霍华德送给吉米的劝诫，成了自己的谶语

他自信满满的讲出自己的“理论”，然而这在外人看来却十分离谱——吉米不是老人家，他等得起，而等得越久，奖金分成就越高，吉米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吃亏”。

没人会相信，一个集体诉讼案的发起人，会处心积虑地设计“杀死”由自己发起的案子。

可能是药效到达顶峰，可能是即将把吉米打落尘埃带来的胜利喜悦，此时霍华德呼吸急促，兴奋到了极点。

直到2号信封被打开。

上集解读我推测2号信封里面可能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照片，本集来看，这种照片才是最符合情理的——霍华德因为嗑嗨“眼花”了

而信封是如何被掉包的呢？

这个很好解释，因为霍华德秘书此时也在调停会上，霍华德的办公室会议期间处于“空门”状态，而霍华德的办公室的门——

109

是没有锁的。

所以佯装离开的假侦探去而复返，趁着办公室没人，将信封掉包

有些事情

口说无凭

眼见为实

【眼睛】✓

因为霍华德的“胡闹”，调停会终止，协商可能就此消失，一切打回原形。

不要忘了会议室除了现场几人外，还有本次诉讼案上百名客户在旁听，首席律师现场失控，俩家律所信誉声望严重受损，同时这无疑也给S&C律所留下了无数破绽

克里夫最终决定和解。

BOOM！

吉米本集使用的掉包计，正是复刻了第二季他对查克使用过的1216掉包计

吉米趁着查克睡觉时偷偷去复印店把梅萨维德银行新支行材料中的地址从1261全部改成了1216。查克并不知情，将错误的地址1216记在了脑中并写进了申请表，在审核会上，出了大洋相。而吉米则趁着查克出门参加审核会的间隙，将正确的1261的资料重新替换了回去。而从头至尾只有查克一个人看到了1216这个数字。无迹可寻，查无可查。随后查克被认为“精神不正常”，梅萨维德重新回到了金的手中

而此时霍华德，正如当初的查克。

在吉米掩盖痕迹之后，只留下自己和自己的那些疯言疯语，还有那些风言风语

昔日的查克，就是明日的霍华德

Gus的“正义之道”

Gus常年致力于慈善事业。

这不是他的救赎，他不需要救赎。

那些自甘堕落之人不配得到怜悯。

所以他一边做着毒枭，一边用赚来的钱对这个世界做出一些改变，心安理得

这是Gus自认为的“正义之道”

麦克将拉罗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带回给了Gus。

麦克马上做出了反制计划，让Gus独自返回安全屋，所有人埋伏在周边，给“登门送惊喜”的拉罗也准备一个“惊喜”。可惜碍于技术限制和拉罗的敏锐，Gus和麦克这一次同时被狠狠的算计了

麦克收回了所有“低优先级”监视点的人手——

也包括安插在吉米身边的人手。

“电影之夜”

吉米无比的热衷电影之夜

每个电影之夜都曾是吉米人生中最美妙的时刻，有电影，也有金。

此时，吉米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拿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分红。

而金因为吉米的分红，自己的理想“为穷人提供高级法律服务”，也即将得以实现。

俩人距离自己想要的“成功”，仅剩一步之遥，他们成为了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这夜将会他们此生最美好的一个“电影之夜”。

而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俩也成为了自己“最糟糕”的样子——

吉米成为了距离“好人”最远的“罪犯律师”。

金则成为了距离“邪恶”最近的“正义律师”。

随着即将到来的惨剧，这夜也将会他们此生最糟糕的一个“电影之夜”

敲门声起，霍华德登门

自从得知拉罗还活着的消息后，金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即便是在如此美妙的夜晚，拉罗的阴影依旧没有彻底消散。即便他明明知道此时门外之人会是霍华德

她心里仍旧有千分之一（thousand-to-one）的忧虑

霍华德带着好酒造访，刚好撞见正在庆祝的吉米和金。

这瓶酒是霍华德在表达自己对吉米的讽刺。

对胜利者的讽刺。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登门，开诚布公的摊牌，不绕弯子，不捅刀子

吉米没有承认，他也不敢承认。

上一次他承认，差点儿再也做不了律师

当金假意询问霍华德来意时，霍华德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这三个人相识十余年，虽然中间发生了诸多烂事——霍华德两次把吉米拒之门外，把金打入冷宫逼出律所，这些多少都和查克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可是查克已死，前嫌尽释，彼此可以不做朋友，但肯定不会是敌人。

查克死后，霍华德甚至主动对两人表达过自己的善意——给吉米提供HHM的工作机会

当金放弃银行业务，他好心提醒金这么做是“反常”行为。

自己没做错任何事，为何要如此针对自己，霍华德不明白。出于报复？

或是出于嫉妒？

关于吉米的恶作剧

吉米当初为了逃避责任，随手把山般重的罪恶感丢给了霍华德，然而这种推卸却毫无意义。让霍华德背负罪恶感，就会减轻你的罪恶感吗？并不会，最后导致结果就是，他和霍华德双双背负上了“害死查克”这口大锅。吉米和霍华德同查克的关系是不一样的，而吉米却忽略了这一点。他单纯认为霍华德本应当承受和自己一样的伤痛。他妒忌霍华德，他妒忌霍华德可以如此轻松的找到自己的出路。吉米嫉妒他安然无恙，嫉妒他意气风发。而自己则需要以如此撕心裂肺的方式，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才能走到这一步。吉米不甘心。 所以他只能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用粗糙而幼稚的方式报复霍华德

——【S5回顾】几个关键剧情解读

究竟出于何种理由才能让他俩处心积虑对自己做如此残忍的事。

吉米听到霍华德说"burn me to the ground"时，吉米忽然不再装傻

金意味深长看着吉米，他不明白吉米为何要冒这种风险。

霍华德的结局是吉米在这次计划诞生之前就早早预料到的。

他不断用金的话来强行说服自己——这事儿其实没那么严重

他见识过霍华德如何从“害死查克”的打击中坚强站起，他相信霍华德足够强大到可以再次站起来的。

可是一个人抗揍就是他挨打的理由吗？多特么荒谬

当初吉米因为自私甩给霍华德一口大锅，霍华德没被打趴下，而是再次站了起来。因为金的缘故，他被迫要再次站在霍华德的对立面。金的对霍华德这种”不依不饶”的反常，在吉米看来是拉罗导致，而拉罗又是自己“带”到金身边的。所以归根结底，这件事罪魁祸首还是自己。无论霍华德结局如何，吉米都难辞其咎。

——【剧评605】于无声处起惊雷

然而事已至此，吉米愧疚无比，于是他没有再继续装傻充愣戏耍霍华德，而是对这件事做了某种程度的正面回应。

这是吉米在对霍华德表达自己的尊重。

霍华德说出了自己这两年的悲惨境遇

欠债。

抑郁症。

婚姻破裂。

一向精力充沛甚至被人抹黑是瘾君子都有人买账的霍华德，原来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光鲜体面，更没有他俩想象中的金刚不坏之身——他和普通人一样，被各种稀烂麻烦缠身，而这些麻烦本身跟他俩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霍华德的不为人知的难堪的另一面，让这俩人心虚了，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而金此时看起来更像是捅了娄子死不认错的叛逆小孩

吉米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就此作罢，但出于对金”失常“的愧疚，他没有

基金会的出现让金已经完全失去了针对霍华德的理由，她本可以一脚油门直接奔赴理想，但她也没有

这两个幼稚鬼为了一时痛快，就这么恣意妄为地把一个无辜之人打落尘埃

soulless，灵魂缺失，如此贴切

吉米有一个极其善良正直的父亲。而吉米则穷其一生地去”避免“让自己变成这个男人。但无论如何克制，他似乎都无法真正压抑住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那个善良的吉米

金有一个极其糟糕的母亲。而金则穷其一生地去”避免“让自己变成这个女人。但无论如何克制，她似乎都无法彻底忽略自己内心里对某种缺失情感的强烈需索——来自母亲的爱。

——【剧评606】于刀丛中觅小诗

为了达至此刻所谓的“成功”，金和吉米同时丢掉了灵魂里最真实的部分，也是最珍贵的部分

霍华德把查克的话再次送给吉米，无论查克的这些评价是对是错，起码此时的吉米并没有辜负查克对他的“期望”。

霍华德当初把金逼出HHM并不是针对金或讨厌金，而是因为金和吉米的特殊关系，让金变成了坐在HHM律所中的一颗定时炸弹，对律所造成极大的潜在威胁。

不是他不想留，而是他不能留。

霍华德没有在这俩人面前保留自己的体面，他肆无忌惮的评价着眼前两个人

霍华德和金共事十年

他见过金最勤奋的样子

最职业的样子

最谦卑的样子

最好的样子

以及此时最“糟糕”的样子。 霍华德是除吉米外最了解金的人，他见证了金这十年中的所有的人生重大曲折，无论好坏

You have a piece missing. 你有缺失，你不完整

一语中的

金在用”不断越界“的方式，去拼命填补自己内心深处由于某种情感缺失而产生的巨大空洞。金内心的这个永远无法填上的缺口，仿佛一个引力巨大的黑洞，在她无数次即将脱离的瞬间将她生生拽回。

——【剧评606】向刀丛中觅小诗

这句惯常的美好祝福之语放在此时的夫妻二人身上，似乎变成了某种最不堪的评价

对的人，以错误的方式走到一起，是不会得到祝福的。

——【剧评606】向刀丛中觅小诗

夫妻二人最终殊途同归

当金让霍华德就此打住赶紧回家时

霍华德突然想通这俩人做这件事真正原因

霍华德虽然输得彻底，但他也想输得明白，所以他连夜跑来质问二人，他想要一个答案。 即便不是朋友，也不至于把我当成仇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底有多缺钱才会让你俩对我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看着俩人不断闪烁其词三缄其口，霍华德忽然看明白了——

不是他们不想给他答案，而是他们压根就给不了他答案

这俩人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诉诸于口的理由，或者说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理由的理由

为了好玩，仅此而已。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两个极致聪明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为了好玩，硬生生毁掉了一个人

这个人某种程度，对于吉米来说，近乎“兄弟”

而让吉米最难过的也是最意难平的是——霍华德得到了吉米在查克那里永永远远”求而不得“的，来自哥哥的爱。这是吉米对霍华德最深层的艳羡和妒忌。也正是因为查克这层关系，吉米和霍华德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更像是”亲人“甚或是”兄弟“。

——【剧评605】于无声处起惊雷

这个人也是金步入法律行业的“领路人”和“导师”。

俩人当初虽然并无落井下石之意，但事已至此尘埃落定。在霍华德已然十分凄惨的生活面前，这个计划再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与恶毒

正当霍华德表示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时。

异况再起。

蜡烛第一次闪动，看到霍华德到来，金放下了她那千分之一的戒备。

而此时蜡烛再闪，只能说明，那千分之一的可能，发生了

这根蜡烛就仿佛恐怖片中的那扇门，你打开门后，发现门外一无所有，这一刻你放下了心中所有戒心，而最恐怖的瞬间往往就发生你关上门的那一刻。

噩梦终于降临——拉罗来了

时间凝滞

吉米仿佛见到了鬼，从头至尾一句话只说了一个单词

而金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像吉米一样被震惊到失语。他劝霍华德赶紧离开

然而拉罗没有再给二人机会。

霍华德惨死拉罗枪下。

黯然离场

霍华德之死

霍华德就这么死了。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在重写的105解读中我曾写过这样一段话

最近我开始重新审视霍华德对于查克这种的“关心”，假如抛开一切利益瓜葛不说，暂时放下对吉米这个主角的共情，有没有可能他对查克是真心尊敬和发自心底的关心呢？身为律所老板，自然是不希望查克退出，抛开这些，霍华德对查克个人的情感能占多少呢？有没有可能霍华德多数时候其实只是单纯的关心查克？我认为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这种想法很容易被“站在吉米一边”的我们有意无意的忽略掉，将之单纯定义成虚伪或是自私，如果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去重新观察霍华德，看看他对查克，对吉米甚至对待金的种种，很可能会对这个角色产生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观感

第一季最早的编剧计划中，霍华德其实才是真正的反派，而查克则是吉米的好大哥。不过由于查克饰演者Micheal Mckean的精湛演技，剧组不得不重新调整剧本，把霍华德改成“一个关心吉米同情吉米的朋友”。因为许多观众们，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对吉米的过于“贴近”，导致霍华德不但要帮查克背吉米的锅，还要背许多观众的锅。

直到此时他彻底离场，一切盖棺定论，我们才发现，这个人除了和查克在一起的时间之外，似乎从来没做过什么阴损之事。

霍华德是善良的人。他在他所生活的世界范畴里，做到了一个人该有的体面。他从不会落井下石，但也不会雪中送炭。他只做锦上添花之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当得知金要独立执业时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羡慕。从头至尾他都在做一件事——拼命守住父亲留给他的律所。

他牺牲了自己的理想将此生奉献给HHM，也可以说他将自己永远“囚”于HHM

霍华德的死是意料之中，因为我们在毒师中从没有见过他。他生于此，长于此，家庭事业都在此，他身上没有任何跑路因子。如果不见踪迹，那必然是深埋于此。

霍华德的死也是情理之外，因为这人罪不至死，更不至这么死——一个当众失态的瘾君子，一个将自己手中大案亲手葬送的律所老板，一个即将被妻子抛弃的男人，一个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的倒霉蛋。

霍华德真的是死无其所died for noting么？

半季刚过，此时给霍华德下评判还为时尚早。

霍华德的死可能有重大作用，这个我放在后续的下半季预测中分析。

霍华德被打败了，但没有被打倒，一直到死去那刻。他非但没有认输，反而打算和吉米死磕到底。

在和自己的这场战斗中，霍华德赢了。

和吉米相比，他更像那只生命力顽强的蟑螂。

如果吉米当时没有转身选择做”集团的朋友“，拉罗此时便不会出现

如果金当时没有掉头，而是选择直接开去圣达菲，霍华德同样也不会在这里

吉米“带来”了拉罗，金“带来”了霍华德。

因为俩人的一己私欲，黑白两个世界最终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人能够在这里既尝到甜头又不付出代价

不幸的霍华德，最终成为了这场“游戏”的牺牲品

拉罗的子弹

当拉罗在下水道看到蟑螂时，他想起了吉米。于是他找了过来。

拉罗为什么来找吉米？

上次拉罗来到金家里，被金一番连消带打忽悠了回去。吉米并没有正面解释车上弹孔从何而来。金说可能是路过的疯子朝着车随便开了两枪。金的解释拉罗应该是画了一个极大的问号的。不过金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除了萨拉曼卡之外他没有任何可以信赖的得力伙伴。他来找吉米无非是想从吉米口中听到Gus的名字，可吉米是他自己主动找来的律师，即便和Gus有关系，又会有多深的关系呢。即便他把这对夫妇都杀掉，对Gus来说也是无关痛痒。于是他带着纳乔回到了南边，觐见了Eladio。随后拉罗就迎来了一场暗杀。这场暗杀让拉罗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他重新拾起线索追查起来。

当拉罗从卡斯帕口中得知秘密工厂的信息时，聪明如他想必已经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了。而这条线上唯一的剩下的问号就在吉米身上——律师的车刚好抛锚，抛锚的车上刚好有弹孔。如果Gus想在墨西哥灭自己的口，那这700万必须要安然无恙的到达ABQ自己才能顺利离去。而律师身上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并非那么“顺利”，或者说拉罗是带着一个模糊的答案而来。他知道吉米和Gus有牵扯，至于牵扯多深，这需要吉米自己开口。而这应该也不是拉罗的最终目的，在即将拿到关键证据的节骨眼跑来和吉米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浪费时间，显然是不明智的。另一方面，如果赫克托的养老院电话都被监听，那么自己的车库，萨拉曼卡的小餐馆都可能仍然在Gus的视线之中。他需要一个和Gus有关但又没那么有关的”低优先级“小人物，来帮他反制Gus。而他是白天从地下道离开，晚上才进入金的家，很有可能是在外面蹲点观察确定此地是否有人监守。

拉罗为什么要杀霍华德？

上次他心慈手软放过吉米二人，他带着金的启发回到墨西哥，转身就被纳乔出卖。这件事让他看起来愚蠢至极。拉罗心中必然有气。

拉罗这次直接是带着杀意而来的，为了直接让吉米开口，这次他来之前应该是为金预备了一颗子弹的。而好巧不巧霍华德在这里，拉罗不可能就这么放他走。如果接下来要杀掉金，那么霍华德无疑会成为目击者。索性把这颗子弹直接送给霍华德，同样可以达到震慑效果。

所以也可以说，是霍华德替金挡下了这颗子弹

金怎都想不到自己失心疯一样想去搞垮的那个男人，无意间却为自己挡下了一颗子弹，救了她一命

无疑是种巨大的讽刺。

车内打盹

本集拉罗车内打盹和307金在车里打盹用了几乎一样的拍摄手法。

“I'm not afraid of death."

当莱尼背诵完这段"关于死亡"戏剧台词之后，刚好霍华德的饰演者Patrick Fabian的演员信息出现。

这段台词来自于戏剧作品

《Angels in America Part One: Millennium Approaches》——Tony Kushner

“sieze the day，carpe diem.”

 4 ) 最好打电话给索尔

啊，索尔，索尔，索尔，这个家伙啊.....昨天晚上，我终于看完了《风骚律师》最终季的最后四集。之前朋友已经催促过无数次，但我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满意，因为差不多周围就我一个人还没看大结局，这让我想起另外一个朋友讲的故事。

那是在1970年代，零食和点心都是稀罕物。有一天，他和一位小朋友各自得到了一条果丹皮---一种很古老的零食，相传是女真人在东北丛林里发明出来的酸甜美味。那时候果丹皮算是相当不错的零食，估计就排在巧克力和麦乳精之后，和大白兔奶糖不相上下，基本上没有人会直接吃，而是剥开塑料纸慢慢舔。这时候他们打了一个赌，检查一处户外水龙头有没有水。我朋友贪心，就约定说：谁输了，谁就把自己的果丹皮送给对方。没想到他的小伙伴说了另外一番话：我也不想你要你的果丹皮，但是如果你输了，你需要一口就把你的果丹皮全吃掉，后哪里都不能去，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一点一点吃我的果丹皮。

当初我听完这个故事对人性的印象深刻，恶趣味恶作剧和恶毒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朋友们的果丹皮都吃完了，我还留着四根并不肯吃，我对这种状态非常满意。反复询问过多次之后，我朋友愤怒地说：和菜头，我发现你是个真变态！我悠然回答他说：你才发现么？

《风骚律师》的结局一言难尽，看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了这样的结局，放在中国播出都能顺利过审，因为正义得到伸张，法律一竞全功，恶人幡然悔悟自我救赎，到处充满了喜闻乐见的“正能量”。但在我看来，这里是全剧最为恶毒的讽刺---男人只有落入法网，走上法庭，选择进入监狱才能最终成熟，否则就是个长不大的男孩。结局把全剧那点宝贵的童话色彩全都毁掉，彻底落入了现实主义题材中去了。

有人问过我为什么在《风骚律师》和《绝命毒师》之中更喜欢前者一些？我回答说，前者更真实，后者更接近爽剧；前者适合成年人看，后者更适合青少年。理由很简单，《绝命毒师》看完回顾一下会发现，它的主线是在讲一个潦倒濒死的中学老师，如何利用一技之长实现人生逆袭，进入地下世界大杀四方，成为一代黑道王者的故事---这不是爽剧又是什么？

《风骚律师》不同，它讲述的是中年人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靠招摇撞骗，贴砖拼缝，摇唇鼓舌，拆东墙补西墙，和命运做不屈不挠的抗争。讲述一种一路向下的人生，但是又在每一次下落时要全力挣扎那么一下，靠小智逆转局面。等到终于有些起色的时候，命运再次重拳出击，把人打落到更深处去。少年人看了觉得没意思，爽不起来，中年人看了却感同身受，如受雷击，夜半捂脸无声哽咽。谁不曾是良家子，谁不曾心怀美好，因何落到这般田地？那些“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都去了哪里？

不过《风骚律师》也不是全然的写实，命运并没有那么恶毒，索尔也没有那么无辜。这剧好就好在有一种戏剧的真实：索尔这个人一路作死，在所有选择的当口，都随着他的心意，选择更不靠谱，隐患更大的那一个。到了中后期去看这个剧，主角索尔是个浑身缠满绞索的人，任何一根都可能在下一刻抽紧，有的会让他动弹不得，而有些则会要了他的性命。他就像是个走钢索的杂技演员，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一切都由自己来承受。

于是，在看这部剧的时候，我这样的观众内心就会有两重渴望。一重是且看你将来是什么下场；另一重则是在暗中希望他能幸运逃脱，竟然过上了还不错的生活。为什么会有这种看似矛盾的心情？这是因为同样的选择如果放在我自己面前，我很清楚我会选择哪一个。结果是我会选择一系列正确答案，但我不免也会去想，如果选另一样又会如何？索尔是帮我选择并且体验所有其他选项的人，并且还活得神气活现，那我当然要看下去，并且暗中希望他能够逃脱。如果最终成功，逃脱掉的那个人也并非是他，而是我内心深处更为原始，更为本能，更符合自我欲望的那个自我。

索尔挨了那么多打击，套了那么多绞索，和世界反复开玩笑，恶作剧，竟然拍了5季都没事，甚至大获成功，所以我说《风骚律师》有一点童话色彩，是成人童话。可以这么说，所有以恶棍为主角的影视剧其实都是成人童话。小朋友喜欢看英雄，破魔斩龙。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魔怪和飞龙，只有规则和法律，所以英雄就会变成恶棍，恶棍就是现实主义的英雄。

所有的这种作品里都要撒一点糖霜，否则全都是生活的苦涩滋味。《教父》里的糖霜是唐对家人朋友的忠诚，《沉默的羔羊》里的糖霜是汉尼拔医生对FBI实习生斯嘉丽的似师似父似友似情人的暧昧温情，《风骚律师》里的糖霜则是小金---在索尔每次瞎搞胡闹，随心所欲的时候，金都站在他这一边，像个姐姐陪着长不大的弟弟玩耍。索尔以他的视角看待世界，以他的路数对付世界，唯一理解和支持，乃至会欣赏配合参与他的只有小金。一对顽童。在我看来，小金就是观众内心深处那个更为隐秘的自我，以小金的形态在银幕上陪伴着索尔在这个充满规则和危机的世界里任性闯荡。

然而女生总是会率先成熟。一次意外的谋杀之后，金成熟了，退出了和索尔的双人游戏，拒绝再玩。观众为什么会感到撕心裂肺地疼痛？因为金的决定让这部大型成人童话连续剧走到了终点，同时也异常残忍地提醒观众---你要继续你的生活，你注定不可能和索尔走一样的路。等于是一脚把观众从剧里给踢了出去，随后再发生什么剧情都已经无关紧要了。索尔要不要得救赎，要不要变成熟，要不要完成内心的转变，一点都不重要。就像是一场大梦，醒来发现人间还是那个人间，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索尔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异常小点，随手就被命运给抹去。

大结局其实在小金探监，大家一起躲在房间一角抽烟那里就可以结束。日光透过长窗找进来，小金站在光明的那一侧，索尔站在阴暗的那一侧，大家不说话，默默抽烟，结束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那是小金在探望索尔，也是所有的忠实观众在探望索尔。终于其他的事和其他的人都彻底远离，大家可以单独相处一会儿。

索尔要在监狱关80年之久，你最好打个电话给索尔。

 5 ) 《风骚律师》S6E9：“玩乐”与“真爱”

本集标题为《Fun and Games》，通常指不负责任的玩笑、嬉闹和恶作剧，该俚语往往会与“认真的态度”、“过分的整蛊”放在一起使用，联系到E9的内容，我只能说绝妙无比。

这一集看似平淡，实则处处在平静里发出炸裂的叩问：你是沉浸在“Fun and Games”的玩乐中，还是付出了真心实意的爱？古斯塔沃、麦克、金三人先后都以不同的方式明白了，唯有吉米，在“无乐不作、无爱不欢”的纯粹中变成了索尔·古德曼。

抚平余波

本集片头用一段长长的蒙太奇，讲述了上集重大变故之后的“余波”：吉米在律所外竖起了将来会换掉的广告牌（还开始频繁为客户戴项圈博同情）；金像往常那样打赢了官司；麦克带着“炸鸡店”家政员工仔细清理了律师夫妇的家。

麦克的表情值得留意，看得出来，他仍然带着些许气恼，存在沮丧和不爽的情绪，显然还没从“无辜者”霍华德之死中脱离出来。

在清理过程中，麦克顺道拿掉了挂画背后的计划便签纸，等晚上一把火烧掉后，金和吉米迫害霍华德的计划在纸面上就彻底消失了。

如麦克所说，当律师夫妇回到家时，发现一切如初，仿佛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两人还是同S5E10那样，去了酒店避风头。

在汽车旅馆里，吉米再次用之前麦克安慰自己的话安抚了一遍金：等到某一天，我们就能够接受这件事，不再受其困扰了。

在吉米的认识里，金是被他牵连才受到巨大惊吓，无论自己有多么担惊受怕，他都要保证金能尽快挺过去。

更大的余波发生在墨西哥——古斯塔沃独自驱车来到了埃拉迪奥的庄园（这是“泳池戏台”的首个夜景），他要接受赫克托、埃拉迪奥等人的对峙与审判。

埃拉迪奥接受握手这个行为说明，今晚他并没打算给古斯塔沃难看，但他又必须给赫克托一个说法，所以形式还是得走。

博尔萨出面读完了赫克托“声控”写下的指控信，古斯塔沃却不打算辩解……你说的没错，可你有证据吗？

现在的问题在于，除了赫克托，其他人都认为拉罗早就死了，拉罗的“赌性”太大，最后把自己的假死玩成了真死，仅就目前的证据来说，更像是失心疯的赫克托在无理取闹。

埃拉迪奥不会为了安慰老匹夫的“妄想”，就弄死麾下最能赚钱的人才，于是他“礼送”了赫克托，以示对老臣的尊重。

可随后埃拉迪奥取笑“叮叮叮”的行为，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态度：过时了的、满脑子打打杀杀的旧臣，该退位让贤了。

接着，埃拉迪奥正式为过去几个月里炸鸡店与萨拉曼加的冲突叫停：北方必须维持和平。

这也意味着，“报复纳乔父亲曼纽尔”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不会发生了（唯一有动机的赫克托已经成了没话语权的废人）。

出于对老臣的基本尊重，埃拉迪奥表示仍会给萨拉曼加留一块南谷的地盘，等屠库出狱后，南谷就是由他在管理了。

这只不过是打发萨拉曼加养老的残羹冷炙，国境线以北的其余地方都划给了古斯塔沃，不考虑博尔萨这个好糊弄的甩手掌柜，古斯塔沃实际上已成了不再有掣肘的土皇帝。

分别前，埃拉迪奥不忘卖弄一下自己的权术：我看到了你眼中的仇恨，存在一点点没关系，你只要牢记谁是老大就行。

看来毒贩都有狂妄自大的一面，埃拉迪奥对古斯塔沃不是没有防备，但他始终觉得，自己能够驾驭这匹存有野性的千里马——可见上集古斯塔沃对他的评价很准确。

危机解除后，古斯塔沃再次走到了泳池边……这个位置承载了太多的涵义，1989年麦克斯的死埋下仇恨，2004年的蓄势待发，等下一次2009年再次回到这里时，他就将实现复仇。

这一幕与《绝命毒师》S4E10形成了对照，此时是从水下看真人，彼时是从水面看倒影——清除拉罗和赫克托的威胁之后，古斯塔沃的复仇之路变得一马平川，他距离真实的自己也越来越近。

回到阿尔布开克后，古斯塔沃终于可以打开窗、透口气了……可很快他又投入了往常的节奏。

听完麦克汇报，得知律师完成了收尾工作，大家都相信霍华德入海自杀——事情已然平息，古斯塔沃不顾麦克稳妥的建议，要求立刻恢复修建地下室。

麦克不再多言。分别前，他貌似有话想说，但没说出口，古斯塔沃看出来了，却也没开口问。

伴随着没一说、没一问和没一答，古斯塔沃和麦克就此摆正了老板和员工的地位：大毒枭和清道夫确实是有共同志向的合作伙伴，但他们也确立了主从关系。

玩玩 ≠ 真爱

接下去的五场戏是本集的重中之重，通过对人物阶段性的收尾，理清了古斯塔沃、麦克、金以及（部分）吉米对于“Fun and Games”（玩乐）和“True Love”（真爱）的理解与界限。

1、古斯塔沃

初看古斯塔沃去高级酒吧的戏有些莫名其妙，但稍一细品会发现，他是来看“心上人”的（炸鸡叔的取向已明确）。

这个人就是经常向自己推荐“好酒”的酒保大卫，看古斯塔沃耐心听着对方说话的样子就能察觉一二。

这场对话很有意思，它的实质就是一出隐晦但充满性暗示的语言调情，包括大卫口中那些适度露骨却不越界的词句，以及古斯塔沃细嗅瓶塞等等。

气氛正热着呢，古斯塔沃突然挑明，自己曾在大卫相同话术下买过一瓶酒。

大卫在尴尬之余，立刻顺着古斯塔沃给出的台阶下来，接着又试图用拿新酒来延续话题。

演完“跟着炸鸡叔学品酒”的教学后，古斯塔沃显示出了与先前不符的波澜，过了会儿，他给足小费后抽身离去，不再回头。

对古斯塔沃来说，大卫只是他闲暇时的“玩乐”，是他机器人一般生活里为数不多的放松……现在是时候放下这段“终究不是真爱”的关系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最分得清楚。

2、麦克

麦克终于能回家打发时间了，可在整理这段时期的随身物品时，纳乔为父亲准备的假证件提醒了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彻底了结。

于是，独自工作到深夜的曼纽尔接到了麦克要求面谈的电话，得知了儿子“去得很快、没有痛苦”的死讯。

麦克试图为这段孽缘画一个看上去温暖的句号，他告诉曼纽尔“纳乔有一颗善良的心”，同时表明不用再担心萨拉曼加，他们会遭到“正义”的报应——曼纽尔听后立刻否认了：你说的不是公道，而是复仇。

这个镜头指出，明白“复仇永无止境”、一直问心无愧的曼纽尔是自由的，而用“公道”粉饰“复仇”的麦克则被囚禁在牢笼里。

最后，人间清醒的曼纽尔发出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的一声叹息，在哀伤中背身离去，抛下了他不屑一顾的麦克。

麦克原本想来传达真心，却被曼纽尔一言点破了他的“自我催眠”：纳乔之死不过是黑道间“玩乐”的代价，又何来的“爱与正义”？

麦克在痛苦中醒来，在痛苦中归位，在痛苦中成了《绝命毒师》中杀伐果决的清道夫和照顾小粉的老前辈。

3、金和吉米

前往HHM参加霍华德的悼念仪式前，吉米还在安抚金，“上去20分钟做做样子就行”。

吉米仍没意识到，实际上是帮他掸去肩上灰尘的金在安抚自己。

悼念会上的构图和摄影太棒了，真要截图就放不过来了，只希望大家能去多看两遍……人声鼎沸的律所里，所有与霍华德有关的人都来了。

里奇还在夸霍华德与客户的关系好，真不愧是《风骚律师》里最会做人的老板，他对霍华德的敬意与惋惜也都是出自真心。

根据里奇的消息，HHM正在裁员，并且还将迁址和改名——想想也不奇怪，三个创始人都不在了，而霍华德又没有留下遗嘱，剩下的股东们决定分家、缩小规模、改头换面，去去晦气确是人之常情。

叱咤ABQ数十载的HHM律所即将告别历史舞台……接连扳倒查克与霍华德后，吉米和金终结了一个“时代”。

来都来了，不和家属表达一番哀悼说不过去，律师夫妇便上楼去找谢丽尔了。

看看两人放杯子的细节：金的杯子放在内侧且放得稳，吉米的杯子则放在边缘还止不住发颤，谁的心理素质更硬，高下立判。

见到亡夫口中的“害人精”来了，苦主谢丽尔忍不住朝吉米发难，质问过去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尽管近一年多来谢丽尔一直与霍华德貌合神离，但这种别扭关系恰恰说明霍华德不可能自杀，无法接受“现实”的她迫切想在吉米身上找到解释。

吉米对谢丽尔说了实话，包括自己与HHM的恩怨和他对霍华德的嫉妒等等，即便是霍华德的死，他也没有特意撒谎。

面对霍华德的遗孀时，吉米是由内而外地愧疚，这迫使他必须用真诚去回应。

然而，仅仅靠“选择性的真相”说服不了谢丽尔相信霍华德吸毒，接着，金编造了一段无法证实或证伪的谎话，进一步坐实了这段流言蜚语，说完了还语重心长地安慰谢丽尔，把她彻底搞到破防。

吉米对此很是诧异，他再次发现，本以为需要自己保护的金，却比自己演得更好、更像一个睁眼说瞎话的罪犯。

金这番言行，相当于是在掩埋霍华德的土堆上踩了几脚，又打了寡妇两巴掌，活脱就是一不脸红不害臊的恶人了……但真相只是如此吗？

回头在吉米大谈“治疗”时，在两人定下情缘的地下停车场里，金送给了吉米一个离别之吻：她已经下了决心。

之后，金雷厉风行地取消了所有律师业务，在自己一力争取来的庭审上公开了自己“不再做律师”的决定。

上集剧评里我曾说过，金要么跃进至危险的“金森堡”，要么退回到安全的“圣母”，结果是她两条路都走了：吞下恶果做坏人，再埋葬事业惩罚自己。这样确实更立体、更精妙，佩服之至。

吉米回家后，刚开口想吵架，下一秒就变成了求饶，他自以为理解金的动机，却不认同她抛弃一切的做法。

吉米无比清楚“律师”对金意味着什么，丢掉了职业和理想，等于否定了金迄今为止所有的价值，她不该落得这般下场。

接下去，吉米给金出了许多主意，先是让她缓一阵、休息休息，或者是两个人一起远走高飞，离开新墨西哥州重新开启一段“更光明”的生活，随即又想立刻去写信给其他人，收回金的鲁莽决定……

这些主意都有一个共同点：需要两人一起做，无论如何，吉米都要陪在金的身边共渡难关。

然后，吉米就看到金收拾的行李了，这一次，她真打算要离开。金告诉吉米：我们互相造就了更糟糕的对方，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伤害了身边所有的人。

金终于意识到并坦诚了两个人关系中存在的“毒性”，她逼迫自己付出了“不配做律师”的代价，同时也要斩断造成毒性的源头。

在这段关系中，吉米注定是永远被动的一方，又是央求又是要改，他无法理解：我们明明互相让对方感到快乐，这段关系为什么会是错的呢？

回到本集主题上来，吉米是《风骚律师》的主角，也是最特别的一个角色，他无法分清“玩乐”与“真爱”的界限，对他来说，两者是一致的，根本无法分割。

这段戏我看前两遍时还好，当看第三遍时真是哭得稀里哗啦……吉米和金接下去互相道出了“我爱你”，但意味已大相径庭。

不同于吉米，金已经把“玩乐”和“真爱”区分开来了，她一直都是出于“玩乐”才和吉米在一起，即便有过真爱又如何呢？该醒来了。

不愿接受分手的吉米，愤怒地把责任都推到了拉罗身上，金顺势把真相说了出来……而她之所以隐瞒，除了“拉罗来找事的概率低、自己能扛事、可以保护吉米”这些借口外，真正的原因是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会自责，会担心，会为了我的安危而一起躲起来，更会叫停计划……最终我们还是会分手。”

金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因为她实在太乐在其中了，她舍不得结束这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而现在，金必须把“玩乐”与“真爱”剥离，这是她唯一远离罪恶与煎熬的方式，即便她这样做等于单方面抛弃了吉米。

这一下，吉米没有再阻拦金的离开，正如他在S4E9时说的那样，某种程度上，金确实只是“无聊了找他玩玩找乐子”……所有人都把事情拎清楚了，回归了理智，只有他还在傻乎乎地坚持着单纯的感情。

看完这段戏，我甚至觉得，此后金不再出场了都没问题，因为她得到了一个比死亡更悲惨的结局，而吉米也由此得到了一次最大的蜕变。

玩 = 爱

从这一段开始，我会正式把吉米改称为“索尔”，因为在金离开之后，吉米必须以索尔的身份才能幸存下去：索尔是能够玩转fun与love的大玩家，也是保卫吉米混沌与纯净的守护神。

某天早晨，索尔在豪宅里的旋转大圆床上醒来，送走了共度良宵的应召女郎。

关于索尔不断吃药透支身体也要纵情声色的分析，我已在一个月前的“《风骚律师》之性爱篇：因为坏，所以爱”里讲过了，简而言之，索尔是在以此缅怀和保持一种坏坏的快乐滋味。

索尔的豪宅正是S6E1开场出现的那间，这集又出现了一些熟悉的新元素。

比如印有索尔头像的大型金章，显然是仿效S1E10中吉米和马克在西塞罗酒吧里行骗的道具：看向未来的JFK金币。

从起床戴上蓝牙耳机后开始，索尔就一直保持在工作状态，不难看出，这时的索尔已经是个不择手段的讼棍了。

顺便提一句，索尔总是很想打集体诉讼的案子，这里他就想通过公车事故搞一场，《绝命毒师》时期他也老想让街坊们集体起诉航空公司……大概是因为矶鹞渡案带给了他200万美元分红的关系吧。

至于本集的具体时间线，我一度以为是《绝命毒师》S2E8索尔初登场的时候，因为那一天索尔正好代理了一个公共场合自慰的客户（错把猴子当成了那人）。

不过后面看了一下，这两天索尔的着装不同……只能说，索大律师打这类手冲官司有口皆碑。

目前来看，最后一段中能证明时间点的线索有两个：一个是凯迪拉克车牌右下角的标签，意味这是2005年；另一个是索尔停车后挂上的残障车辆标签，上面有2008年11月20日的字样。

这两个推断是相矛盾的，而考虑到“有效期”这种可能，两个推断又都不一定能算数……保险起见，我还是都提一嘴吧，但至少有一点能明确，无论距离2004年过去了一年还是四年，这时候索尔都还没在《绝命毒师》故事线中现身。

伴随着索尔投诉完“不够响亮”的广告，我们见到了律所的完全体，充气自由女神像、新装修的办公室、印有广告的火柴盒、“世上最好律师”的杯子、天秤等元素都出现了。

话说，索尔是不是真的收编了凯特曼夫妇，让他们俩帮自己从事洗钱业务啊？

有不少观众觉得，这集最后时间线的突飞猛进略显仓促，许多发展和道具都没交代清楚……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风骚律师》最终季的推进本就很快，何况S6E1开头已有过铺垫，哪怕是没看过《绝命毒师》的朋友，相信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后面几集专门拍双线叙事的可能性似乎不高，我们要做好充分准备，接下去就是索尔律师的专场了。

I’m here for you , Better Call Saul ！

【近期正与抖音“辟歌影视”开展长期合作，也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公号“有爱评论区”。】

 6 ) 《风骚律师》S6预热：金律师炼成记（更新完毕！）

关于《风骚律师》女主金柏莉·韦克斯勒（Kimberly Wexler，下文按习惯简称为 金），有两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一，她和《绝命毒师》中的“小粉”杰西一样，刚开始时只是在前期活跃的、预感“走不远”的次要配角，结果后来成为了第二主角；

二，除了吉米和查克外，金是《风骚律师》中唯一拥有少年时期回忆片段的角色，这待遇，绝无仅有。

在这场戏中，学完大提琴后的金在夜色中苦等，待酗酒迟到的妈妈姗姗来迟还当面撒谎时，金来劲了，她没接受道歉，也不接受收买，而是倔强地背着大提琴走五公里回家。

妈妈好话说尽，金却丝毫不听，终于惹得妈妈大吼一句“你从不听话”愤然离去。

金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发起狠来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偏偏她还是个很难糊弄的聪明孩子……她的人生，注定不会无趣。

《风骚律师》的主角不止吉米·麦吉尔/索尔·古德曼一个，金就是另一位风采无限的“风骚律师”。

【本文在简述前五季金的相关剧情基础上，会重点围绕“金与吉米的关系”以及“金的状态变化”两个点展开，多图超长文，请耐心阅读。】

按部就班

金的家庭条件算不上好，想自费学法律肯定够呛，她在1991年以工读生的身份加入了HHM（一边在新墨西哥大学攻读法律，一边在资助自己的律所实习），次年结识了同样进收发室打杂的吉米。

某一天，两人见到了凯旋的查克——他仅用模糊判例，就赢了一个霍华德认为不可能赢的案子。

此时还算“本分”的吉米，对这起案子一问三不知，相比之下，金在津津乐道之余对查克赞不绝口，随后还十分谦虚诚恳地向查克提出了专业性提问。

这次短暂交谈，不仅展现出金“未来可期”的律政新人风范，也刺激了吉米开始自学法律。

1997年，金拿到了律师执照，正式入职HHM。

1999年，金替吉米拆开了第三年的考试结果，他终于也过了——兴奋异常的金，主动拥吻了吉米（强吻×1）。

金真心为吉米感到高兴，他俩是同期生，脾气相投还互有好感，这一切都不奇怪。

但要注意的是，金并没有和吉米在一起，此后两人依然保持着往常的好友关系，在庆祝吉米成为律师的KTV夜时，两人也只是正常交谈，没显露出更多的亲昵。

对于一心追求事业的金来说，她没什么搞对象的心思，即便是关系亲近的、有许多共同话题的吉米也不例外。

等到2002年金在《风骚律师》S1里正式登场时，她已是霍华德身边的主力干将了——她不会帮吉米“闹事”，但会与吉米一起在地下车库抽烟，随后又收拾了刚被吉米踢翻在地的垃圾桶。

这些行为更多是基于她和吉米10年来的交情，温和，又有距离感。

在此期间，阿尔布开克发生了凯特曼夫妇贪墨公款的案件，吉米在自己不便出面的情况下，把“凯特曼一家有危险”的小道消息透露给了当事人和金，接着就发生了凯特曼一家玩失踪的戏码。

在一系列的牵扯中，出于情面和猜测，金在警方面前帮吉米说了两句好话，之后吉米也投桃报李，把凯特曼夫妇的案子推荐给了金，互相多了一份人情。

可在吉米弄出抄袭HHM和霍华德形象的广告牌后，气氛尴尬了：霍华德要求金去和吉米沟通，在他看来，金是最能和吉米说上话的人了。

金下意识就想撇清与吉米的关系，无奈于公于私，她都得去劝吉米偃旗息鼓，“你可以做得更好，对抗HHM你也没法赢”，这是金的心里话。

可惜吉米不听劝，在拆广告牌时又整了一出英雄救人的戏，弄得HHM众人七窍生烟——唯独金在等霍华德走后，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说明，在金的内心深处，并不反感吉米的整活行为。

事后在吉米给自己做美甲时，金就感慨，“你的日子过得再糟糕也比我的好日子有趣”，可说完后她又立马否认，称吉米那些行为“不是长久之计”，还建议吉米专心去做老年人律师。

金似乎与许多渴望在正道上出人头地的普通人没啥两样，她只是对搞旁门左道的吉米多了一些理解和耐心。

而在吉米眼中，能力出众的金并未受到HHM应有的尊重，他借着“帮忙看办公室选址”的机会，向金提出了合伙开律所的提议……金很开心，但一口回绝了。

一方面，金无法跳出人情世故的约束，HHM对她有助学恩情，而且她再熬两年兴许就能成为律所合伙人了；另一方面，吉米是一个好的密友，却不见得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没想到，金的职业规划被愚蠢的凯特曼夫妇打乱，他们不顾金的合理建议炒了HHM，霍华德因此把金打入“冷宫”……全靠吉米找麦克帮忙，才逼迫凯特曼夫妇回来找金完成当初的认罪协议。

虽然金不知道吉米为此做了什么，但她明白，自己欠了吉米一份大大的人情。

不久之后，麦吉尔兄弟带着矶鹞渡的大案子回到了HHM，霍华德与律所众人大张旗鼓地欢迎查克，众星捧月般送他上楼，只有金一个人留了下来，帮助查克身边的吉米一起搬文件箱。

于情于理，金都没法无视“大明星”身边的那个“小人物”。

初露峥嵘

就在金以为吉米能顺利入职HHM时，霍华德却要把吉米踢出矶鹞渡一案和律所，吉米则发狠称“你们不收我，我就搅黄案子。”

面对这起违反常理的冲突，金硬着头批评起了霍华德：你待吉米不公。

金这样顶撞老板冒了很大风险，她能为朋友据理力争到这份上，说明她没变成一个忘恩负义、精致利己的小人。

自知理亏的霍华德忍不住告诉了金真相，得知是查克暗中阻挠后，金也没辙了，只能顶着“走狗”骂名劝吉米接受协议，直到吉米自己发现了实情。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恨哥哥。

金宁愿自己被误会，也不愿轻易破坏麦吉尔兄弟之间的关系，这证明了金的善良，也为她将来的挣扎蜕变埋下了伏笔。

所幸矶鹞渡的案子太大，HHM一家吃不下，要与戴维斯梅因律所（D&M）合作，这就给了金一个另辟蹊径的机会。

为争取D&M招收吉米，金付出了许多，甚至赌上了自己的职业前途，但金认为值得，一来她知恩图报，二来她认为吉米有能力胜任。

只不过，此时吉米已经释放出了心中囚禁许久的野兽，做不做律师无所谓，他只关心一个问题：我接受了D&M律所offer的话，能和你在一起吗？

金被吉米问得方寸大乱，只能说“两件事没关系”。

金的反应不完全是羞怯和避讳，她是对吉米有好感，但确实没有真正考虑过“和吉米成为情侣”这件事。

于是吉米拒绝了“有生以来最好的工作机会”，搞得金很尴尬，她跑去酒店劝吉米回心转意也不顺利，就在两人陷入僵局时，吉米盯上了隔壁的“肉鸡经纪人”肯，然后，“吉赛尔”登场了。

金愿意跟从行骗，主要是为了顺毛捋吉米，她还没放弃劝说。此外，同样出身草根的金对坑蒙拐骗那一套并不陌生（问题在于，她是否也曾是个“风流Kim”呢）。

没想到，金的一时犹豫换来了一场奇妙经历，他和吉米喝光了一瓶蓝宝石酒，还带走了瓶盖，在酒精和大量多巴胺的刺激之下，金拥吻了吉米（强吻×2），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两人捅破了窗户纸后，金的工作生活一切照旧，吉米为了金还是加入了D&M。

接下去“矛盾又和谐”的现象出现了：金一方面明确表示，那晚上的胡闹很过瘾，但不能再来一次了；另一方面，在两大律所的讨论会议上，金认真记录的同时却忍不住在桌下挑逗吉米。

金的是非观念并没发生本质变化，她只是开始在一些旁枝末节、无关紧要的地方展露出了对“随心所欲”的渴望。

吉米有一份好工作貌似就万事大吉了，但金显然低估了吉米的胆大妄为——得知吉米伪造视频（证据）帮沃莫尔德摆脱警方嫌疑后，金十分害怕，冒着吊销执照的风险帮（麦克）一个无偿的忙，还觉得没人会发现，实在是玩火行为。

金郑重地告诫吉米，造伪证和酒吧行骗完全不同，不能把坑蒙拐骗那套用到律师工作上去，并要求吉米下不为例——这是金作为正派人的原则。

在吉米为矶鹞渡一案找来一大群老年人客户后，金心中的不安感更强烈了，因为她相信吉米存在教唆老人的行为，她严肃地警告称：为了你现在这份工作，我可是拿自己饭碗作担保的，你千万别乱来。

在金心目中，吉米完全有能力脚踏实地做好工作，根本不需要搞歪门邪道的野路子，大家一起做正经律师不好吗？

可惜吉米依然在我行我素，他擅自拍了一支暗示老年人起诉矶鹞渡的广告，金看了之后觉得效果不错，认为D&M老板克利福德同意了就行。

吉米的确隐瞒了自己擅作主张的实情，但金看过广告后，却也没察觉到里面包含有教唆成分的不妥，这说明她还未形成老律师们的保守意识，而且她心中也有离经叛道的一面。

之后，吉米受到D&M惩戒，作为吉米的担保人，金也受到牵连，被霍华德打发去地下室整资料——面对吉米不断想自己的赎罪言行，金愤怒地表示：你才是罪魁祸首，我现在只想低调地熬过去，别觉得什么事都和你有关，你救不了我，只有我能自救。

金认栽了，要是没意外，她和吉米的关系会逐渐平淡。

同时，金也开始考虑另寻下家了，只是其他机会并不好找，于是她转变思路，费尽艰辛为HHM拉来了一位大客户：梅萨维德银行。金原以为自己找来这单大业务，足以将功补过，没想到霍华德转头就把业务指派给了别人，继续让她坐冷板凳。

这下子，金终于意识到，吉米有一点说得没错：自己在HHM确实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她的地位与她的能力、功劳并不匹配。

颠鸾倒凤

查克得知此事后，专程来找金私聊，他直言金和霍华德都与过去的自己一样，被吉米坑了，然后说了一些不堪往事和吉米的为人，最后保证会让金恢复应有的地位…金全程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听到吉米在电话录音里唱歌时，金笑了出来，可见已原谅了吉米。

查克的本意是想让金厌弃吉米，结果却起了反作用——这是金非常关键的一次转变，她开始跳出自己的立场，真正尝试从吉米的角度去理解吉米。

虽然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但霍华德对她的惩罚却没结束，在一场必输的辩护过后，S&C律所的老板里奇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还答应帮金偿还助学贷款。

金依然用“亏欠HHM太多”为由婉拒了里奇，可这一次她是真心动了，别的不说，仅老板将心比心这一点，白手起家的里奇就要比二代接班的霍华德更靠谱。

之后，金对霍华德压榨自己的工作安排更敏感了，就在她心烦意乱去酒吧时，碰到了已婚男戴尔向自己搭讪……吉赛尔再次登场，还主动约吉米一起来钓鱼。

金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自己的底线，只要不涉及工作，在生活中胡闹一二没啥大不了的。

愉快骗到一张支票后，神清气爽的金开始认真考虑里奇的邀请，与此同时，她也开始觉得，吉米进入D&M律所是为了她，与其责怪吉米做错事连累自己，不如先怪自己把吉米送去过不开心的生活。

金这番“是我害了你我”的想法，已经完全站在“风流吉米”的立场上了，如此共情力可不多见。

得知金有意离开HHM后，吉米立刻从D&M抽身，并邀请金出来和自己单干——金在惊诧之余再次拒绝，正常人都会选择S&C而不是吉米。

顺利通过S&C律所的面试后发生了一个小意外，金不慎把里奇错叫成了霍华德，她赶忙道歉，里奇很自然地化解了尴尬。

这个小插曲使金突然意识到，就算换了个好老板，她也还是要看人脸色，本质上没啥不同……人的心思一旦活泛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金决定出来单干，可她不想完全按吉米的方法来，她希望两人不是合伙人，而是两个一起工作的个体律师，可以搭伙一起办公，但得各做各的事。

按照这个折中方案，金既可以放开手脚自己做主，又可以避免受到太多吉米的干扰……当然，金想得太过简单了。

之后发生了许多事，金顺利从HHM辞职，又经历了梅萨维德银行这个大客户的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当她和吉米一起去查克那儿拿资料时，她才明白凯文再次选择自己，是因为吉米偷偷篡改文件陷害了查克。

金明白查克猜对了，按她的原则，应该搞清事实后认错认罚……可她现在实在太需要梅萨维德银行了，最终，她反斥查克没有证据，还说“吉米的缺陷是你造成的”。

出门上车后，金狠狠打了吉米几拳：为了私利，她彻底突破底线，吞下了这颗“有毒的胜利果实”。

木已成舟，金选择不再去谈这件事，还暗示吉米要把证据抹除干净，这才有了后面打印店的风波。

接受了既定事实后，金适应得很快，而就消灭证据的意识来说，她的“风骚律师”天赋丝毫不输吉米，做事还更为缜密。

大概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金对工作更加尽心尽责，不仅帮吉米处理了许多老年委托，还以超额工作量对待银行业务，并开始与文件细节较劲……

仿佛把律师的工作做得完美无缺，金就能减轻心中的负罪感了。

可惜，事情还没完。金得知了查克利用录音带暗算吉米的行为，可她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和吉米说，因为一旦她和吉米讨论这件事，就等于坐实了她“同谋”的身份，于是她灵光一闪，火速以吉米律师的身份谈论起了危险。

金是在用律师职业思维给自己遮羞和开脱，看似理性，实则自欺人人。

金算到了录音带不会造成实质伤害，却没算到吉米会一怒之下自投罗网，等她知道吉米被抓为时已晚，查克真正想要的是吊销吉米的律师资格——吉米想让金置身事外，金确实也可以这么做，但两人现在纠葛已深，金只能用“沉没成本”自嘲着与吉米共进退了。

实际上，从金默认接受了吉米为她偷抢来的好处后，她就已经上了贼船。

接下去的事情反倒简单了，两人各自做着擅长的准备，金帮吉米找到了修理工（方便换成麦克去偷拍），帮他把关证词，还成功确保查克和霍华德二人会在听证会上播放录音……

在律师相关领域的工作上，金是真正意义上的优秀专业人才，少了她的参谋和执行，吉米的鬼点子恐怕没那么容易成功。

戛然而止

听证会之前，金先是稳住了凯文和佩吉，随后又以无可指摘的表现完成了吉米辩护律师的职责。

值得一提的是，金和大家一起听到了吉米为自己不择手段、歇斯底里的心声。

恐怕在金的心里，她自觉又多欠了吉米三分吧。

最终，吉米被停业一年，算是小惩大诫，两人的计划成功了。可这也意味着吉米暂时断了收入来源，身为两人律所的会计，金开始考虑起了节流问题（房租、水电和前台弗兰西斯卡的工资等开销都不小）。

可吉米却固执地要维持原样，宁愿吃老本也不愿削减开支，这无形中增加了金的心理压力。

佩奇想用嘲讽查克的方式来恭贺金在听证会上的胜利，金不为所动，反而忍不住朝佩奇发了脾气，她立马道歉，同时道出“我们毁了一个病人”的行为，不值得庆贺。

吉米的计划破坏性十足（查克、丽贝卡、HHM都受到了伤害），金的负罪感本就很强，大家的反应更是让她难以自处。

晚上金和吉米去酒吧散心时，缺钱的吉米对一个“猎物”散发出了强烈的恶意，听上去已经不像恶作剧而是犯罪了，这吓到了金，她借此由头开始质疑：我们当初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这是金“不够成熟”的表现，她还无法完成主观上“作恶”后的心理建设，只能变得患得患失、长吁短叹。

等在餐厅偶遇霍华德后，金想到了一个能让自己好受些的方法，写张支票偿还HHM的债务，尽管这笔钱早已被免了……此时霍华德正为HHM安抚客户而焦头烂额呢，哪会让罪魁祸首如愿以偿，金无奈之下只能固守立场。

霍华德的撕支票和大声痛骂，进一步加重了金的心理负担，她的应对方式不是排解，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忙碌，把烦心事全部压抑下去。

倘若吃完老本的吉米开口求助金，那么金尚且能稍微舒缓一下她的紧绷状态，吉米没必要过于自我逼迫，她现在的收入养得起两个人，然而吉米靠着碰瓷卖光了广告，又交了接下去六周的房租……

吉米如此要强和“见外”的回应方式，使金的不良状态变本加厉，她本想把凯文朋友“加特伍德石油”公司的案子推荐给S&C，这下干脆也揽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金的精神状况和身体反应已经很糟糕了，跑去州界时还差点发生了汽车撞石油井的事故。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但金仍然选择了无视。

金连轴转到了一周只囫囵睡6小时（不是一天）的程度，忙到都忘了吉米的存在，连吉米暗中捣鬼逼迫矶鹞渡一案提前结案这样的大事都貌似无动于衷……这样的她，出车祸后只摔断一只手臂，已算是万分幸运了。

金被现实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即便如此，打了石膏的她出于惯性仍想继续工作，所幸吉米被车祸吓得清醒了不少，惊觉自己疏忽了对金的关怀，开始同意退租等事宜了。

姗姗来迟的“松弛”总算唤起了金的反省，顿悟的她把所有工作推掉，进入了淘碟看片的休假模式。

这起险些令自己丧命的车祸，帮助金卸掉了大半的迷惘和负罪感，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大的反思命题：我究竟为何做律师？

在吉米（以及大多数正常人）看来，金代理大银行、赚大钱就是成功律师的表现，她过去的努力也是朝这条凡俗路子上走的，可金却对此露出了不屑。

金的梦想，是成为《杀死一只知更鸟》里的格利高里，她现在的职业选择似乎是有些“丧失本心”了。

吉米和金一样选择后退了一大步，以自裁的方式终止了矶鹞渡一案的结案进程。两人转租了房子，辞退了弗兰西斯卡，准备共度一段相对难熬的时光。

话虽如此，金和吉米却都松了口气，不仅因为两人找到了共同的生活节奏，也因为他们都阶段性地放下了“做恶人”的心理包袱。

只不过，前方还有更大的诱惑和考验等待着金。

渐行渐远

查克的死讯传来，就打乱了金和吉米刚刚安稳下来的生活。由于吉米陷入“宕机”状态，金肩负起了照顾吉米和处理后事的职责。

在去HHM拿遗产时，金火力全开，不但传达了“吉米什么都不要”的意志，还痛斥了先前霍华德找吉米忏悔的举动，“你就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却根本不在乎这会对吉米造成什么影响！你咋没和丽贝卡说这事呢？！”

正因为自己刚经历过类似的苦恼，金才能更准确地指出霍华德的虚伪——当然，金这番痛骂也发泄掉了自己的焦躁、愤恨以及残余的负罪感。

晚上等吉米回来，还没吃饭看电影呢，金就主动朝吉米扑了上去（强吻×3）……

金一方面是想安慰吉米，另一方面也在继续宣泄自己从“查克丧命”一事中抽身的畅快。

现在只剩一件事没做，金犹豫再三，还是把遗产协议（5000美元）和查克的信交给了吉米。早已“向前看”的吉米读着这封多年前写的信毫无波澜，反倒是金听哭了。

她或许是自责破坏了麦吉尔兄弟的关系，也可能是同情吉米缺爱的经历……总之，大哭一场后，金彻底从这件事里走了出来。

前不久，金招了助理薇奥拉，把越来越多梅萨维德银行的工作分担出去，同时她还跑去法院，主动找一些低报酬或无偿的公辩律师的活干，开始在吉米原先的岗位上大杀特杀。

有趣的是，金尤其青睐帮青少年罪犯打官司，希望给那些年轻人迷途知返的机会，可见她真的在践行理想。

至于吉米，金也做到了“应有的关怀”，让他别急着找工作，建议他找心理医生等等，可由于吉米总是一副“我没事了”的样子，金便也没强行干预。

这一阵子，两人已略有疏远——哪怕看到被小混混抢劫的吉米，猜到他在搞些小动作，可吉米不愿细说，她就真的不戳穿、不追问了——金觉得，两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感和各自隐私挺重要的。

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两份工作上，很快就失调了，她为公辩客户而怠慢了银行金主，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银行的工作不能丢，地检的案子也想要，金明白，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同时，她不想再等吉米大半年时间，何况连去看心理医生都要出尔反尔的吉米，确实不是个理想的合作伙伴。

于是，金拿着梅萨维德银行的业务去见了里奇，“带资进组”帮S&C建立了银行部门，成为了律所高级合伙人。

即便没有发生过去那些事，金这样做也是“正确”的，她已完全回归了理性。

唯一麻烦的是如何向吉米解释，毕竟金自作主张违背了两人“再次一起开律所”的约定……她选择请吉米吃顿好的，在隐藏本意的情况下委婉说出了她的决定。

金本以为吉米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吉米硬生生克服了失落，还故作大方地表达了祝福——吉米如此“成熟、礼貌”却带有距离感的回应，反而抹去了金忐忑的心理负担。

接下去大半年里，金的律师事业步入正轨，吉米专心卖手机，两人在各自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10个月后，金兴高采烈地带着吉米去参加庆功酒会，结果受刺激的吉米一通嘲讽让里奇下不来台，弄得金更不想理睬吉米了。

若没意外，貌合神离的两人分道扬镳只是时间问题。

大步流星

就在吉米即将重新执业的时候，发生了修尔“袭警”案件，责无旁贷的吉米只能找金帮忙——直到这时，金才得知吉米在街上卖一次性手机。

金无法同意吉米那些馊主意，但还是答应在合理范围内帮忙，况且入狱18个月确实判重了些，为修尔争取减刑也与她的“正义事业”有重合之处。

然而，地检官苏珊娜寸步不让，她骨子里对修尔、吉米这些有过劣迹的“边缘人士”的鄙夷态度，激起了金的怒气和斗志。

“循规蹈矩的金律师”到这里就没辙了，但若是跳出法律的条条框框，金的盘外招就纷至沓来了。

虽说金积极献计主要是为了不让吉米做傻事（可能彻底丢掉律师资格），有被吉米裹挟的成分，但她心中“锄强扶弱的正义感”多少也有点烧过界了。

金双管齐下：一方面自付薪酬请来S&C律所专业团队，上交了延期审理的动议，摆开架势向苏珊娜施压；另一方面，让法庭收到数百封来自路易斯安那州乡下教会的信，吓坏了不愿小题大做的芒辛格法官。

在这一明一暗两招中，“群体抗议”的虚张声势才是关键，这招比吉米中伤当事警察的黑手高明多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完胜，金走进楼梯间，对着吉米就是一记壁咚热吻（强吻×4）。

金如此热情，可不单是因为和吉米珠联璧合后的枯木逢春，更是因为她靠着开挂作弊，伸张了“原本无法实现的正义”。

发现了能走捷径的金手指后，金在办公室里看着蓝宝石酒瓶盖发呆，终于，她按奈不住又去找吉米，提出了让吉米万份意外的邀约：我们再来一次吧。

于是，卢伯克市政厅出现了一位“瘸着腿忙工作还有个不省心哥哥的单亲妈妈”，利用工作人员的同情心，偷换了梅萨维德银行已经提交的设计图纸。

这次行骗，令吉米觉得金已经是同道中人了，他畅想着合作无间的两人，将来能为更多像修尔那样的人脱罪，结果金却泼冷水说“应该用这种力量行善”。

是的，金的底线已经再次拉低了，降到了“只要目标是好的，在法律上耍点小花招也没关系”的水准——吉米则认为金有些虚伪，毕竟他俩刚实施的骗局可算不上善事，只是他没出言反驳。

等过了几天，吉米得知自己重新执业审核没通过后，彻底爆发了，他还把气撒到赶来关怀自己的金头上，这下金也发火了：究竟是谁帮谁更多？也别觉得我瞧不起你，你一直就在让人瞧不起的“井”里。

这次争吵，两人把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同时也把过去大半年的郁结吐了出来。

时至今日，两人已经到了就算知道对方是啥德性也不愿分开的地步，所以晚上消气后，金开始帮吉米计划并实施“缅怀查克”的作秀表演，墓地献花、低调捐赠阅读室、出席奖学金董事会、整理上诉说辞等等一应俱全。

即便如此，吉米仍觉得希望渺茫，金只能表示，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和吉米同舟共济。

“追忆哥哥”的人设基础是金帮忙打下的，但最终胜利的临门一脚，却是吉米利用查克的信完成的，他用亦真亦假的真情流露打动了所有审核官，连金都忍不住为之动容含泪，没想到下一秒她就成了吉米口中“流泪的蠢货”。

金突然发现，在法律上，感情也可以是技巧，她又一次被“下流律师”吉米骗了。

这还没完，吉米打算用索尔·古德曼之名执业，被吉米一连串意外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的金想要表达不妥，却又一时词穷，只能看着吉米折腾。

入夜后，听着吉米分享各自稀奇古怪的推销策略，逐渐回过味的金，提醒吉米“暗示人犯罪”的营销策略会损害律师形象，后来更是坦言了自己“不明白”。

即便听了吉米的解释后仍然难以理解，但金还是决定不妄加指责，暂时接受吉米的选择——“No Judgment”是两人能一起走到现在的核心原则。

过了两天，金在苦劝一个蠢贼波比接受认罪协议，波比却万分乐观地想打官司，吉米听到后建议恫吓他，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理由是“不能欺骗委托人”……可紧接着，她却照做了。

先前苦口婆心、晓以利害怎么劝说都没用，现在稍微虚张声势一下就达成了目的，原来违反职业操守后可以把事情变得如此简单。

随后，金立刻冲进楼梯间连喘大气。

这是金首次对委托人撒谎，随着底线下降到了分水岭，她原先恪守的职业原则已所剩无几。

吉米知道金还在为他的一系列举动闹情绪，便又以去看房的名义伺机道歉……其实，金这时更多是在为欺骗委托人的事烦忧，正巧，她就借这个机会向吉米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原则，然后就没事了。

我猜，金是在心里自我催眠般说了一遍“下不为例”……与此同时，因为这个职业污点的产生，金对吉米的不满情绪也消散殆尽，现在他们都是“不干净”、有小秘密的律师了，两人倒也由此恢复了和睦。

急功近利

金把更多时间精力花到了无偿案子上，虽然老板里奇开始告诫她别“不务正业”，但金觉得自己“调和”了不少。

可随着钉子户阿克先生出现，金那种脆弱的平衡被迅速打破：她原以为自己多做些无偿的公辩案子就算是弥补了自己的过错与缺憾，结果阿克一通臭骂让金彻底破防。

阿克所说的“用小恩小惠掩饰罪恶感”正是金的心结，她心中有愧，就等于默认了自己是资本集团欺压他人的打手。

金心虚回怼了一番，晚上却又忍不住回去找阿克，想提供更好的补偿方案，见阿克不为所动，金还学吉米用半真半假的艰辛童年打苦情牌，结果再次被戳穿。

金如此不择手段地想做出补偿，是为了维持她长久以来的心理安慰效果，一旦出现一个像阿克这样死不妥协的人，她那套“自我麻痹”的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深夜回到家后，金一言不发拿过了吉米的烟和酒，接着用力把啤酒瓶扔了出去。

说此时的金是气急败坏也不为过，因为她不得不直面自己“坏律师”的现实，扔酒瓶也象征着潜在的破坏欲爆发——当然，第二天早上清扫碎片的行为，又暴露了金色厉内荏的本质。

金本想建议凯文换一块地动土，这样她能规避迫害阿克的道德包袱，但凯文就是要按原计划开工……金便来求助吉米使绊子了。

为了一个钉子户和自己的金主对着干，可见，金心中的“良知”已经压过了职业道德和常理常情。

可惜，凯文的固执超乎想象，不仅把金留在这个案子里，还在吉米造成大量损伤、拆迁动工成本暴增的情况下，坚持不换地址……金的如意算盘落空，她不愿就此放弃，固执地要走进下一步的“危险领域”。

再搞下去就不好玩了，吉米直言金在做一件得不偿失的危险丑事，无奈金杀红了眼，她只想要一份“安宁”。

通过偷拍照片，金发现了可以利用梅萨维德银行的LOGO做攻击点，就在她为此沾沾自喜时，里奇突然让她暂时退出银行业务，同时还暗示自己看出金参与了近期的混乱……金在短暂的慌张后，立马冲出去和里奇当众对峙，尽力展现出了她的无辜。

金这般失态，是源于做坏事被发现的惊恐和羞怒，虽然她自认为用急智掩饰了过去，但现实危险的逼近，也让她体会到了迟来的害怕。

于是，金跑来找吉米叫停了计划——我差点被发现了，你之前说得对，这样做不值得，该悬崖勒马了。

金的反应比吉米慢了一拍，但总算回归了常理，第二天她又去告知里奇拆迁案可以结束，并诚恳道歉。

吉米却觉得，自己的办法更好——他擅自按原计划中伤并起诉了梅萨维德银行，猝不及防的金只能一边斥责吉米不守信用，一边看着他大搞破坏。

在吉米看来，这招突袭不但能洗清金的嫌疑，还能大敲一笔钱；可在金看来，自己像个愚弄他人后又被人愚弄的傻子。

回家后金几乎崩溃，一再被吉米欺瞒、戏耍的经历，令她感到无法再信任吉米了，而吉米又不能保证将来不再骗人，想要结束这种混账日子，要么分手，要么……结婚。

金提出结婚的灵光一闪，本质上是“1美元委托”的升级版（成为夫妻就没有说谎的法律风险了），都是她自欺欺人的理由手段，现实是她离不开吉米，既然解决不了吉米的问题，那就解决造成问题的困境。

两人怪异的结婚经历，便是这场勾结的具象体现，走完流程后各自正常工作，没啥特别的。

金用这种“共谋式”的故作轻松，掩盖了可以生活继续的窃喜。

两人策划的闹剧让梅萨维德银行损失惨重，凯文向金发了一肚子火，完了还说吉米配不上金，天晓得他会不会炒了S&C律所……金不想这么提心吊胆下去，她干脆孤注一掷，以发火对发火，指出了凯文刚愎自用的毛病。

金的兵行险着成功了，也不知是不是受早上的结婚buff影响，她这一次半真半假的“真情流露”质量提升了许多。

当晚，慢慢显露愉悦的新婚夫妻各自说了一天的经历，吉米还把自己的重磅客户拉罗告诉了金，并表示自己无力继续帮拉罗打官司……

金非常满意吉米的态度，觉得结婚结对了，今后她可以不用担心说谎的麻烦了……金的开心不完全是一厢情愿，前提是今后他们俩不会面临真正的危险。

随心所欲

树欲静而风不止，在麦克（古斯塔沃）和拉罗的内外攻势下，吉米答应了保释拉罗，并去边境取700万保释金，金听到这事儿后吓毛了：你是律师，不是马仔，我不喜欢这样，也不希望你去。

然而此时吉米去意已决——吉米的一意孤行令金意识到，即便没了谎言，她依然无法保证生活的“安全可控”。

等吉米被困在沙漠里彻夜未归后，金忍不住去找拉罗询问吉米的去向，她颇为自信地以“索尔妻子以及律师”的身份保证不会泄密……结果拉罗三言两语笑着把自己打发了。

金确实托大了，她那些文明人的规矩手段，在丛林野兽面前是毫无用处的。

经历了短暂的分离，金苦苦等回了满身伤痛的吉米，在发现水杯上的弹孔后，金就明白了吉米又在骗自己，可她还是选择请假在家照顾吉米，给了吉米一个机会说出实情，并表示自己不会随意置评。

吉米为了保护金，避重就轻地搪塞了过去……金自然不清楚详情，她只是感到自己受到了轻慢和不公正的对待。

随后金回到S&C律所，看待事物的眼光忽然变得不同了：没了自己，事情也都能正常运转……她立刻去找里奇裸辞，最后只拿走了无偿案子的卷宗和蓝宝石酒瓶盖。

等她把这件“大好事”告诉吉米时，费解的吉米表示金的决定太草率、太愚蠢了，得赶紧把工作要回来——这番评价激怒了金。

凭什么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在欺瞒我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而我就不行？咱们礼尚往来，我做自认为适合的决定，不关你事！金想要的是“势均力敌”。

拉罗的突然到访，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眼看着撒谎的吉米快被逼问到原形毕露，金力挽狂澜，为车上的弹孔找个了解释，随即反将一军，刺激拉罗无人可以信任的痛处，成功把他的注意力从吉米身上转移了开去。

这番精彩的临场急智发挥，同时展现出了金渴望保护自己男人的内生动力，以及她思维敏捷、伶牙俐齿的外在能力。

拉罗走后，金终于从吉米口中听到了实话，两人立刻决定出去住酒店避避风头……第二天一早，吉米还在忧心忡忡呢，金却准备照常出庭。

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只要提高警惕，正常生活好了——金的乐观固然有不知事件全貌的因素存在，但这也反映出，她在度过昨晚的危险后，正变得空前自信。

没了银行琐事的干扰，金就可以痛快接手更多更棘手的公辩案子了。

金现在只想以百分百状态投入自己的梦想，做一个靠打官司行侠仗义的救世主。

把自己裸辞的消息告知偶遇的霍华德后，震惊的霍华德叫住了金，告诉她前阵子吉米对自己做的事（扔保龄球砸车、找站街女纠缠等），霍华德是想说明吉米这人不正常，金你别被他带坏了做傻事——结果金却笑了出来：你知道你这话有多侮辱人吗？

霍华德此时表达出来的“善意”，恰恰是金最忌讳的妄加评价（Judgment），如今的她，已完全站在了本我角度上，随心所欲，不容置喙。

等吉米告诉她不用再担心拉罗后，金松了一口气，转而进入了好好享受的状态，说起了霍华德居高临下、自作多情的趣事。

此时的金，距离刚登场时的风貌已相去甚远，她更像是那个终于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准备在泥地里打滚的吉米。

吐槽霍华德之余，金还顺着吉米整蛊的思路想了许多损招……想着想着，他们终于触及到了真正危险的地方：抹黑霍华德，加速矶鹞渡一案和解进程，让吉米拿到20%（约200万）的佣金。

金现在断了财源，如果有这笔钱的话，两人就能做许多事，她可以另立门户，给普通人提供高档法律服务——再说了，代价只是霍华德的职业生涯受点“挫折”而已，那个讨厌的大户多吃点苦头不算啥。

吉米直言，要做到那份上，他们得毁了霍华德才行，况且“这不像你”，别冲动行事……金没有再表态，而是转身“手指开抢”，给了吉米一个模棱两可的暧昧回应。

此时的金有了害人之心，也自认为有了胆量和能力……那么，该来的都会来。

小记

文章最后，我来为金做几个简单的小结。

第一，金从小就心高气傲、野心很大，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从红云小镇那种小地方来到新墨西哥州学法律。

在S2接受面试时，她说过自己最想要的，是“更多”（more）。

看看金一路走来的历程便能明白，她经历的困境和心态变化，迟早都会出现——只不过，按照正常发展轨迹，无论金多么优秀，要成为大律所的合伙人、代理银行大金主，从名利双收到日渐倦怠，至少得花费10年以上或者更久时间，现实压力和世俗规则束缚之下，她是无法那么快开始追求“初心”的。

吉米的存在，让金的一切都加（倍）速快进，才两年左右时间，金就干腻了正常律师的活，她渴望更多，她想要更顺心、刺激、有挑战性的工作和生活。

第二，吉米对于感情一事相当被动，在两人的关系中，金才是一直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前文里随便统计一下她就强吻过吉米4次，更别说每次关键节点的推进都是由金来完成的。

但相对的，在耍阴谋诡计等搞事儿方面，吉米却总是领先金一步，两人经常会不合拍，但调合前后的部分，往往是最精彩的。

第三，不知深浅的金要比吉米更加危险。老江湖手下总有分寸，只有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才会下手不知轻重，金在第五季时的两次表现充分说明，她的狠劲和胆量超过了她的能力，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她还没吃过真正的苦头，没付出过真正惨重的代价。

如果没有吉米，金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说“吉米带坏了金”并没错，但如果没有金，吉米同样也不会有今天……吉米和金，正是纠缠不清、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最后回到《风骚律师》这部剧的母题上来：人的命运际会，究竟是先天本性所致，还是后天经历使然？

金·韦克斯勒会给出与吉米·麦吉尔一样的答案。